是割地七鎮?
未料楊策上奏,請戰北疆,願領五萬鐵騎馳援懷朔,救回魏王。華太后未經思慮便下旨,命楊策為驃騎大將軍,二月二十五出發,征討柔然。
大軍行至西郊,卻有一騎自後狂奔而來,楊策聽聞急速奔至的蹄聲,轉首望去,但見湘君公主一身墨色戎裝,按轡策馬奔騰,英姿颯爽,後面跟著一騎,便是綾子。
及至近前,寧歌控韁勒馬,睨住楊策,眼色傲然。
看此裝扮,倒像是遠行。楊策心中已有計較,含笑道:“公主這是……”
寧歌凝望西北,“母后已準我隨軍至懷朔,楊將軍有異議麼?”
楊策望綾子一眼,卻見她猛地低垂了頭,便知公主之言有虛,便挑眉笑道:“並無異議。”
他緩緩抬手,大軍繼續前行。
星夜疾馳,終於抵達北疆。西北邊關,萬里風沙,長風獵獵。
抵達懷朔鎮已近黃昏,長河晚霞如紅錦,彤色落日在凜冽寒風中緩緩降落。
第九闕 西北啼塞寒(3)
已有前鋒先行,通告湘君公主隨軍,安置公主於鎮上府衙。兩位侍女延請湘君公主至內苑,綾子一路遊覽一路評賞,新奇不已,“公主,這內苑雖比不上洛陽,碧樹奇花,石案圓凳,朱欄粉牆,倒也有幾分秀麗景象。”
寧歌駐足於秀堂門前,朝兩位侍女吩咐道:“立即預備浴湯,綾子,與我一起沐浴吧。”
綾子愕然,旋即垂首,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是。”
由兩位侍女服侍,滌盡風塵與汙垢,從頭至足煥然一新,不由得神清氣爽。
夜幕籠罩,夜涼如水,卻有北風呼嘯而過。綾子服侍湘君公主穿上一襲素白廣袖流雲衫裙,“公主,聽侍女說,懷朔鎮許將軍在府衙擺了晚宴,公主會去麼?”
寧歌輕笑,“能不去麼?不過,倒是可以去瞧瞧好戲。”
綾子奇道:“什麼好戲?公主怎知有好戲可瞧?”
恰時,敲門聲響起,傳來侍女的嬌聲細語:“稟公主,晚宴時辰已近,許將軍派人請公主前去。”
綾子揚聲道:“知道了,你跟他們說,公主自會去的。”侍女得令去了,綾子含笑問道,“公主要換衣裳麼?”
寧歌輕拂廣袖,坐於妝鏡前,將一鉤羊脂玉簪緩緩插入烏黑髮髻,“不必,走吧,去晚了可就瞧不到好戲了。”
在侍女引領下,兩人前往府衙前堂,一路行來,但見繁花似錦、紅綢漫天,倒顯得不倫不類,破壞了府衙的莊重與古樸。綾子不由得笑出聲,“公主,這些個將軍啊兵士的,真是不懂品賞,不過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寧歌但笑不語,一名侍女道:“許將軍得到通報後,煩惱數日呢,不曉得安置公主何處才妥當。”
寧歌隨口問道:“楊將軍歇於何處?”
侍女答道:“小的不是很清楚,該是西苑吧。”
前堂赫然在前,明燭淚燒,燈火明耀,堂上筵席數桌,紅綢覆面,玉箸銅樽琉璃盞濃烈美酒,甚是可人。然而,眾多身影佇立,明堂死寂無聲。數名侍人捧著漆案呆立門旁,深深垂首,臉色驚懼;一眾武將昂然挺立,目光低垂,默不作聲。
明堂北首處,一人挺身而立,緇袍簡冠,面色沉鬱,明亮燈影將他的身影映在牆上,幾許凝重,幾許肅殺。
綾子悄悄道:“怎會這樣?不是晚宴麼?楊將軍怎麼了?”
寧歌抿唇不語,唇邊抹開一絲淡笑。只聞楊策沉聲道:“撤下晚宴,即時至書房議事。”
卻有一人辯解道:“今日公主和楊將軍剛至懷朔,下官為公主設宴接風,只是略表心意,並無其他。”
侍女輕聲對寧歌道,此人便是懷朔鎮都大將許將軍,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