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也曾若有若無的浮現出當日那南洋女子艾麗斯的模樣,想到她大眼圓眼,活潑可愛,言行舉止與明時中國女子截然不同,到是與張偉那時候的女性頗為相像,他至不娶,也正是因為平日裡見到的女子盡皆是三從四德唯唯諾諾的舊式女子,委實提不起他的興趣。只是那艾麗斯自從來臺一次後便芳蹤難覓,張偉向勞倫斯打聽過幾次,那勞倫斯也只知艾麗斯家是巴達維亞的華人大族,偶爾興趣幫英人翻譯出遊,現下她早已回了巴達維亞,那荷人統治之地,勞倫斯卻也不知詳情,張偉也只得做罷。
船隻在海上緩緩行了十數日,方進入長江之內,直至鎮江碼頭下船,上岸驗了路引,茶引,張偉便令人僱了走騾,馬匹,一行十餘人或騎馬,或坐車,沿著官道慢慢向南京行去,一路上滿目青翠,小河流水白鵝黃鴨,風光景緻看起來到也賞心悅目,只是這官道和兩邊的人家景象,看起來卻比臺北差勁的多了,這一行人皆沒有到過江南,卻也都是聽說過江南風光如何如何,現在親眼見了,各人均有見面不如聞名之嘆。
那張瑞騎在馬上向張偉笑道:“都說這江南好,我看這風光景緻還不如臺北呢。”
“休要胡說,咱們臺北可是用銀子堆出來的,這地界大了,得多少銀子往裡面填,這江南風光是自然景緻,能有如斯美景,也是天地造化之功了。”
周全斌這些年卻歷練的深沉的多,見各人左顧右盼只顧著打量沿途風光,他卻騎著馬左右巡視,見各人指斥風景,他也是淡然一笑便罷了。待一行人行近南京城門,他自上前交了路引,那守城兵丁頭目見是南來販茶的客商,便特意上前要翻檢搜尋,周全斌知是索要賄賂,向那頭目遞了一兩銀子,那頭目卻不曾想這夥客商出手如此大方,當下大喜過望,當即便揮手放行。
一行人進城後急忙尋了旅館打尖,洗漱用飯後,眼看天色近晚,張偉換了身月白府綢長袍,束上頭巾,腰繫玉帶,手持一把摺扇,向張瑞周全斌笑道:“兩位,且放寬身心,咱們也去那秦準河畔見識一下這江南才女的風範。”
周全斌到是無可不可,只是張瑞少年心性,聽張偉一說,便喜道:“爺說的是,來南京一次,不去秦準河可當真是可惜了。”
周全斌向他笑道:“你可是當娶了媳婦,怎地,過門才幾個月就厭煩了?”
張偉見張瑞臉皮漲紅,便笑道:“這男人嘛,呵呵,偶爾風流一下也不為過。我在臺北位高權重的,平日裡可都是端著身份呢,今兒可要放浪一回,你們給我小心了,若是回了臺北聽到有人議論,都打軍棍!”
身邊諸人聽他如此說,各人都是男人,可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嘻嘻哈哈應了,留下兩人看守行李,一夥人也不僱轎乘車,打聽了道路,便向那秦準河畔行去。
到了那桃葉渡,只見那秦準河兩畔星星點點盡是燈火,河房和花船星羅密佈,那岸邊人潮如熾,有官員、行商,文生騷客,象張偉這樣一身庶人服裝卻又舉止落落大方,身後有十餘隨眾的,眼亮的老鴇便猜度他必是什麼鉅商大賈,只是看他眉宇間卻又有勃然英氣,興手投足威勢十足,卻又象個平日裡威福自用的貴戚高官,猜來猜去不得要領,只不過此人身後的諸豪奴們衣袋沉重,想來那黃白之物帶的不少,俗語說姐兒愛俏,鴇兒愛鈔,眼見這冤大頭在這銷金之地沒頭沒腦的亂撞,哪有不想辦法狠宰一刀的道理?於是不論張偉逛到哪裡,便有那半老徐娘張開血盆大口,揚著手帕叫道:“這位大爺,快到曲裡來看看,咱們的姑娘個個秀外慧中識文斷字,爺不管是要聽曲,會文,下棋,雙陸,射覆,包管您玩的開心!”
張偉初時聽的有趣,到是亂進了幾家,只見那老鴇們一揚手,鶯鶯燕燕的跑出一大群美眉來,張偉只看的眼花,待隨意攀談幾句,再仔細一打量,卻見一個個頭頂環佩,叮噹做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