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頭轉到裡側,半張臉都埋進枕頭裡。枕頭已經溼了大半,潮淥淥地貼在臉上極不舒服。
“趙玫。”他摸我的頭髮。
我不吱聲,臉朝下埋得更深一點兒。
床墊微微顫動幾下,他坐在我身邊,把什麼東西放在我的手心裡:“幫我個忙,明天把它交給彭維維。”
我摸了摸,似乎是個信封,裡面裝得鼓鼓囊囊的。
“不管。”我賭氣把它扔得遠遠的。
“你不去我就得自己去。”他心平氣和地勸我,“今天她什麼態度你也看見了,你放心讓我去見她?”
這就把我當傻子哄呢!我霍地坐起來,氣得直嚷嚷:“誰知道你們倆到底什麼事兒啊,一直不明不白的,可是幹嘛每次都連累我?我不去,愛誰誰!”
他被我滿臉的淚痕驚到,伸手胡亂抹著:“哎喲怎麼哭了?就為輸那點兒錢?真是,瞧你出息的吧。我補給你,補雙倍行不行?”
“你才因為輸錢呢!”因為被誤解,我幾乎憤怒了,從枕頭下面抽個一個盒子,用力摔在他身上,“你一點兒良心都沒有!”
“喲,什麼東西?”他暫時忘記了自己的事,好奇地拆開那個包裝精美的硬紙盒。
裡面是個“都彭”的銀製打火機,我特意為他準備的生日禮物。
為了買這個火機,我還專門去了趟銀行,從自己的存款裡取了三百美金。雖然這些日子吃穿用花的都是他的錢,但這份禮物我情願用自己的錢,因為完全是我的心意。
“給我的?”他很驚訝。
“啊。”看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我忍著氣回答,“生日快樂!”
他笑了,翻過來掉過去看半天,眼睛裡似有亮晶晶的光韻,然後低頭親親我的腦門:“真是個乖小孩兒,謝謝!”
我轉開臉哼了一聲,怒氣卻已經飛到爪哇國去了。
他摟著我起會兒膩,又轉回正題,把信封重新放我手裡:“聽話明天跑一趟,乖啊!”
我翻開看看,信封裡居然是厚厚一疊綠色的鈔票。
“這個給她?”我非常吃驚。
“嗯。”
“你想幹什麼?一夜買歡?”
“你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他笑出來,卻笑得有點苦澀,“我不幹什麼,你明天就問問她,想不想轉學到基輔或者莫斯科的大學,我願意幫她。”
我很不高興:“她怎麼樣關你什麼事?”
“她到底跟過我,我不能眼看著她爛在泥裡。”
“你自己的風流債,自己去還吧,我沒那功夫。” 我把信封塞回他手裡,爬起來進了浴室。
孫嘉遇在別的事上精明,在這上面卻是個白痴。他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和彭維維的心結到底在哪裡。以彭維維的條件,願意在她身上砸錢的男人,比比皆是,她的問題如果錢能解決早解決了,人家會稀罕這點兒錢?
而且我見了她說什麼呢?沒準兒她會認為我在炫耀,反而起了負作用。
他最終沒有膽量自己親身前往,倒黴的老錢被挑中做了炮灰,卻被灰溜溜地罵回來。他帶回彭維維的原話:三十年風水輪流轉,該還的總要還的,這是走江湖的規矩。
“女人哪女人,千萬不能得罪,不可理喻起來真是可怕!”老錢被罵得灰心,連連搖頭。
孫嘉遇的臉色極其難看,大概被人棄之如敝屣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我則不好發表任何意見,只能保持沉默。
他為此悶悶不樂了幾天,邱偉勸他:“路都是自己選的,誰該為誰負責呀?人要是想往下出溜兒,甭說你,坦克車都攔不住。再說你招惹過的女孩兒多了去了,每一個都負責,你管得過來嗎?”
他這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