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雪般的月光之下,小東西蒼白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蹲坐在冰涼的地方,本就頗為清秀的五官在被淚水的洗刷下顯得更帶了幾分女孩子該有的陰柔和嬌弱相;又無辜又幹淨的眼睛裡滿滿的都蓄滿了淚光,小小的鼻頭一下一下的抽著,分明沒有塗抹任何胭脂的嘴唇卻是紅的就像是剛新鮮採摘的櫻桃,可愛瑩潤的微微張啟著;看見這一幕的夏鳳輕先是一怔,接著在徵愣中奢求般的死盯著眼前這哭的一抽一抽的小東西,最後,終於在一個狠狠的激靈中,夏鳳輕倒是自己把自己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杜離沒想到夏鳳輕會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剛想伸出手攙扶他,就看夏鳳輕卻像是避開蛇蠍一樣,一把就將杜離伸過來的手指開啟不說,還像是被半夜跑出來的髒東西附上了似的,顫著嗓音一聲一聲的催喊著:“不許碰我!不許你碰本殿下!”
杜離這個人的性格說好聽點那叫溫順,但說直白點那就是典型的窩囊樣兒;夏鳳輕都將他欺負成這樣了,他還會在夏鳳輕腳下打滑摔倒在地上的時候不計前嫌的想要扶起他,如今被人拒絕了之後甚至還不帶任何怪罪,只是怯怯的睜著依然垂著淚的眼睛,唯唯諾諾的看著像是瞅見怪物似的夏鳳輕。
至於夏鳳輕,現在怕是也跟見著怪物差不多。
他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將這個儈子手抓住了,甚至還冒著生命的危險偷偷潛進皇宮接近他,為的就是想要問清楚當初他為什麼會不告而別,因為隱約中,他總是覺得這隻儈子手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瞞著他;對於自己瞄上眼的獵物,夏鳳輕向來都是志在必得,得到之後玩膩了才會丟棄。
杜離對於夏鳳輕來說,就跟他的新寵物一樣,不高興的時候拿出來踢騰兩腳,高興的時候再拿出來折磨兩下,他就是喜歡看他哭,就是喜歡看他被自己折騰的雙頰嫣紅、眼中含淚的委屈樣兒。
但是,就是剛才那一眼,他在盯著杜離看的時候差點把自己都給看進去;他甚至還覺得大顆大顆的眼淚掉眼淚的杜離別有一番惹人垂愛的風韻,尤其是他那雙乾淨的就像貓兒一樣透亮的眼睛裡氤氳滿了霧氣的樣子,簡直差點把他的魂兒給吸進去了。
夏鳳輕覺得自己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才會出現這種錯覺,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剛才覺得杜離那副可憐的小樣兒是那麼好看,更不會認為剛才的杜離都讓他心跳加速了。
夏鳳輕在腦海深處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眼前這小東西曾經詛咒自己將來生一窩閨女,告訴自己眼前這總是哭哭啼啼的小傢伙其實是個帶把的,千萬不能在這方面上馬失前蹄,如果他真的在這上面折了,那他以後就不能當皇帝了,更不能達成母親對他的期望了。
夏鳳輕摔坐在地上做著深深的深呼吸,在醞釀了許久之後才又一次抬起頭看杜離,見這小東西依然默默地掉眼淚就拿自己的那雙桃花眼沒好氣的瞪他:“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一點意思都沒有;行了,我今兒不找你茬了可以嗎?”
說著,夏鳳輕就扶著地面慢慢的站起來,在仔細整理了一番身上的錦服後,開啟摺扇看著依然坐在地上不動的杜離,“起來吧,時辰不早了,本殿下瞧著其他打掃的奴才們都離開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去歇著?”
可杜離卻像是入定了一樣,依然蹲坐在地上不動彈,像是真的被欺負狠了似的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顫抖著遮著他眼底的委屈。
夏鳳輕瞧這小子還沒完沒了了,剛想抬起腳在給這小子腿上來一下的時候,懂的武功的他一下就察覺到不遠處有人走來,這個時間皇宮內院是甚少有人走動的,可那個人的腳步聽上去卻是又快又急,頗似在趕路的架勢,這要夏鳳輕心中警鈴大作的同時,一下就提溜著杜離的衣領子將這小東西提起來,杜離的骨架子小,長得又瘦,所以分量很輕,夏鳳輕幾乎是沒費什麼力道就將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