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久,對於那片他生活了將近十年的廣袤土地有著無法言喻的眷戀之情,因此聲調裡總是帶著幾絲眷戀的味道。
“包括楊先生所說的,這些都是令人浮想聯翩的城市,永遠浪漫如初。但我倒更喜歡這上海的東方明珠,那麼光彩照人,和我初次到這裡看見它時一樣持久美麗。”女子繼續動情道,目光凝視著男子,連看都沒看東方明珠一眼就對它讚歎有加。
“我把它當做風華絕代的傾世尤物,但不是永遠,而僅僅是在它風華正茂的青春年代。”那男子曲身靠近女子,一隻手撐在欄杆上。宦淑看到,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繫著一條深色的領帶,黑皮鞋黑頭髮,身形很是偉岸。但夜色下又看不清他的面目和表情,除了那白襯衫的衣襟和金光閃閃的瑞士名錶之外,他整個人簡直就要和黑夜混合在一起了。
女子聽罷男子的談話,似乎很滿足這樣愛意的表達,宦淑聽見她發出了“咯咯”的笑聲。又見她順便調整了一下雙腿的姿勢,讓它更顯妖嬈,把原先的話題撂到一邊之後,她接著道:“楊先生怎麼定義這黃浦江裡江水和光影之間的聯絡呢?光影投射在江水的波心,江水依戀光影的形神,若合若離,夜來則合夜去則離,這是一種奇特的關係。但我敢打賭,在這壓力重重錯綜複雜的紅塵世界,你眷戀我的程度絕不及我眷戀你程度的萬分之一。”她把楊先生和自己比作江水與光影,霎那間語氣認真了起來。
楊凜曇微微一愣,站直了身體,道:“戴倩凝詰難你了?”
他倒是直呼“鐵夫人”的姓名,宦淑聽罷有點震驚。但為了避免對方發覺自己,她便假裝調轉身子,面朝東方明珠。
她瞥見女子搖了搖頭,並沒有答話。
楊凜曇舒了一口氣,那道神似加利福尼亞州上空的太陽一樣令人暈眩的微笑舒展開來。聽他口中轉用親切的語調道:“在這一點上,嵐嵐,你必須責怪你多疑的大腦和心思。一個沒有黨政也沒有階級觀念的人,不知假裝也不懂討好,倫理、綱常、階級以及其他傳統婚姻裡尊崇的所有東西,他都深惡痛絕。是江水眷戀光影多一點還是光影依戀江水多一點,我從不做比較,因為我確信自己寬宏相容的思想早已把它們等量齊觀。”
女子像是獲得了巨大的勝利,笑聲更甜美道:“那麼憑著你把江水和光影等量齊觀的思想,江水就可能永遠眷戀光影的風華絕代,而不是僅僅在它風華正茂的青春年代——”
女人這種生物在很多方面都是低能兒,唯獨在**這一點上擁有著與生俱來的高智商。楊凜曇微笑著把手插進西褲口袋,嬌弱女子還想用她那獨特的**方式繼續天花亂墜地說下去,但一曲《上海灘》的伴奏樂曲倏然響起,使得她不得不停止談話,和楊先生雙雙把目光看了過來,欲探究竟。
是宦淑的手機鈴聲。
極其尷尬的一幕。竟然在這樣不合時宜的情況下把不該聽的話聽了去,並且還驚擾了一對正在愛河裡沐浴的鴛鴦。宦淑滿腔羞愧,內心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行竊未遂的被逮捕了的小偷。
為了掩飾這突如其來的尷尬,她只得迫使自己像個偶爾路過的行人一樣轉身就走,並虔誠地祈禱那兩位沒有看清她的臉頰。大道上也有很多正在踱步行走著的人,她快步往前走了幾步,很快便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
手機還在響,宦淑掏出它——是明睿,一定是打電話來尋人了。
果然,那邊的大嗓門興奮且急切道:“大家都吃完了,我們打算一起,你在哪呢?”
宦淑想著這場名不副實的社交宴會終於落下了帷幕,實屬萬幸,便告訴她自己的位置。兩人約定在濱江大道邊的貓屎咖啡廳旁碰面,爾後一同回去。
由於預測到明睿一行趕到這裡的路程可能會比較遠,宦淑便把相關的物品放進包裡,斂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