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途拋棄了正谷,鹿鳴拋棄了谷家的兩個女人。一個已經死亡,但另一個,還活著。
在這遙遠的華城,穀雨未感到徹骨的寒冷。
在上一次,當她看到他與谷維春的照片,她覺得自己雖已出局,但畢竟正谷還是留了下來。但這一次,她真真實實地感到,鹿鳴的翻臉無情。
其實,鹿鳴沒有必要這麼高調。他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中止,對他來講,也不會有損失。但是,他卻用這樣一種方式,擺明了就是要推正谷於沼澤之中。
然後呢?是不是接下來他會大規模地收購正谷的股份了?
她捂著臉。她所付出的一切代價,結果成了在關鍵時刻推正谷入水的籌碼?
她心裡冒出了從未有過的恨。她抓起電話,毫不猶豫地撥了那個號碼。
只響了一聲,接通了。他不說話。
“鹿鳴。”
“嗯。”
“解除協議的事,是你做的?”
“你現在在哪裡?”
“我問你,解除協議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是。”
這個單字激起了穀雨未心底的寒氣,“你還是不是人?你耍了我們?”
“我們?”
“谷維春也死了,你,你要怎麼樣?”這名字一說出口,她的淚便忍不住。抽泣聲壓抑著經話筒送出。
他靜默了一會兒,“我從來不知道,你和她這麼有感情。”
穀雨未卻聽成了諷刺,她幾乎是吼了起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鹿鳴的聲音很平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谷維春的死,和我沒有關係。”
“你敢說和你沒關係?”
“敢!”他清清楚楚地說,“我敢對天發誓,和我沒有關係。”
“你——”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回來讓警察調查、讓記者調查,或者,問一切你想問的話。”
穀雨未長吸一口氣,“鹿鳴,對正谷,對我們,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他又沉默,“你回來,我說給你。”
“這是你的報復?”
“除了扯上正谷,你還能不能想點別的?”
穀雨未咬牙切齒,“你是不是非要我恨你?”
鹿鳴也喪失了耐性,“我隨心所欲,如何?”
穀雨未終於爆發,“鹿鳴,你不是人!”
“如果你不回來,我保證正谷比現在更難看。”
“你,你——”
“回來。立刻,馬上。”他掛了電話。
穀雨未不顧一切地撥回去,那邊再也沒人接。她不斷地重撥,他就一直不接。她把手機撥得沒有電了,插上電源線,繼續撥。他不接,就是不接。兩個人一直耗到深夜。
“鹿鳴,我恨你!”她把這條簡訊連續地、瘋狂地發了無數遍。
半小時後,他回過來的還是那句話,“如果不回來,正谷比現在更難看。”
穀雨未更瘋狂地把“我恨你”發了回去。
手機再也沒有動靜。
她頹然地倒在床上。
穀雨未沒有回去。她不相信,正谷會比現在更壞。
她開始瘋狂地在網上搜尋,什麼辦法能夠不用武力地殺死一個人。她需要這樣的工具。她找到了。氯化鉀。但怎樣買是一個問題,她試著去聯絡了幾個QQ號,都沒有迴音。
她已經發了狂,於是,她繼續找,她想,總會找得到的。
在這樣的情緒裡,她過了幾天。一切世間的其他事,都被她放棄了。
直到她再一次接到展一鵬的電話。
“你在幹什麼?”他當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