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搖晃,她在幹什麼?
展一鵬又問:“你在幹什麼?”
“你別管。”
“雨未!”展一鵬嚴厲地叫了聲,然後緩了口氣,“徐老師臨走前讓我照顧你,無論如何,我都不能不管。”
“你別管,和你沒關係。”她執拗地說。
“你在幹什麼?”展一鵬敏感地問。
“你別管。”
“雨未,不能胡來!”
“你別管!”
“你廢話,我能不管嗎?”溫文的展一鵬發了火,“徐老師頂了多少的壓力才把你養大,你要幹什麼?”
穀雨未愣了下,然後順著牆,軟塌塌地坐了下去。
“我只是不甘心。”她的聲音從伏著的頭中悶悶地傳出。
展一鵬嘆氣,“金融這個圈子,是最髒的。沒有比它更能顯出人性的貪婪與冷酷的。”他停了停,“來美國吧。”
“我不去。”
“為什麼?”
穀雨未不吱聲。到現在,她還有什麼臉面再去見展一鵬?
“為什麼?”
“你別管,我就是不去!”
“別任性。”
“我不去,我就是不去。”
“不要!”
展一鵬吼,“沒你說話的地方!”
穀雨未就垂了手。展一鵬的吼像當頭棒喝一樣,讓她略略有些清醒,她在幹什麼呀?她就像失去操縱的中蠱的人,瘋狂過後,力量耗盡,無法自持。
她哭了起來。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他?
夜幕降臨,她想起來自己一天都沒有吃飯。抓了錢包出去,街上有烤魷魚的攤子。她想隨便要幾串,就當做晚飯了。
她站在那裡等,忽然有一個聲音說:“加十個。”
這聲音讓她害怕,她想走,手已經讓人給牽住。旁邊的人穿著白T恤,袖子挽到齊肘。
她為自己的感覺害怕。驚訝、惶恐,卻都壓不住那一點點驚喜。
“辣椒要嗎?”
“要。烤得不要太焦了。”他說得很平常,從頭至尾,只看老闆,不看她。
她沒有再動。兩人就那樣站著,一直待燒烤攤老闆熟練地把一把魷魚套上塑膠袋,遞過來。
他一扯她的手,她像被催眠了似的,伸手接過來。
“謝謝。”他居然開口,那只有力的手扯著她離開。
靠近校園,街上時三三兩兩騎腳踏車的年輕人,他們自由地說笑著,年輕的笑臉在路燈下閃耀。
“海在哪裡?”她不做聲地帶著他去了。
已過立秋,海水變涼,海灘上乘涼的人已經開始變少。遠處,是一座燈塔。對面,恍若仙境的燈火在黑暗的海面上,顯得十分耀眼。
兩人坐了下來,在海水沖刷沙灘的聲音中吃了魷魚。嚼在口裡,她食不知味。他半倚著礁石,出神地看著那些燈火。
海水沖刷著沙灘,刷刷的,一層又一層。黑暗中,那白色的浪花似乎是唯一的生命,帶著聲音和光亮,似乎試圖在向他們靠近。
穀雨未不抬頭,一直用串魷魚的籤子在沙灘上畫。
“看來,你這是不要正谷了。”他說著,似在嘆息。
她回答的,只有沉默。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懷疑我,我也不想說什麼,沒關係,都沒關係。”莫名的,他的聲音里居然有一點苦澀。
“我和谷維春,其實也什麼都沒有。”
打火機的輕響,然後有煙霧飄過來。他的聲音混著海水的刷刷聲,並不清晰,卻驚人。“谷維春需要一個訊息來刺激正谷的股價。那天,她說要我去煥城看一塊地皮。我本不想去,經不住她一陣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