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的,澤澤。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那個”了吧?”
“我發誓,託託卡,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說謊!你一定是和某個人學的。”
“我什麼都沒學,沒有人教我學字。不然就是魔鬼吧,賈蒂拉說魔鬼是我的教父,在我睡著的時候教我的。”
託託卡被搞糊塗了。起初他捶我的頭逼我說,但是我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
“沒有人可以自己學會那些東西的啦。”
但是他也無話可說,因為真的沒有人看到任何人教我任何東西。這是個謎。
我想起上個禮拜發生的那件事,搞得全家人都一頭霧水。這件事要從姥姥家開始講起;當時我坐在艾德孟多伯伯附近,他在看報紙。
“伯伯。”
“怎麼啦,乖寶寶?”他把眼鏡拉到鼻端,所有上了年紀的大人都這樣。
“你什麼時候學會看書的?”
“大概是在我六歲還是七歲的時候吧。”
“有人五歲就學看書的嗎?”
“可以啊。但是沒有人會教這麼小的小朋友的。”
“那你是怎麼學會看書的?”
“跟大家一樣,上閱讀課啊。從A、B、C開始學咯。”
“每個人都一定要這樣學嗎?”
“我知道的都是這樣。”
“但是每一個人真的都是這樣嗎?”
他困惑地看著我。
“對,澤澤,每個人都必須這樣學。現在讓我好好看完報紙。你可以去後院找找有沒有番石榴。”
他把眼鏡推回去,想要專心看報。但是我不肯離開。
“真是的!”
我的哀號奏效了,使得他又把眼鏡拉到鼻端。
“當你有求於人的時候不可以這樣……”
“我拼命地從家裡走過來,只為了告訴你一件事。”
“那就說來聽聽啊。”
“首先我必須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拿到退休金的支票。”
“後天。”他淺淺地笑著,打量著我。
“後天是哪一天?”
“星期五。”
“那星期五的時候,你可不可以從城裡帶“月光”給我?”
“慢點兒,澤澤。什麼是“月光”?”
“那是我在電影裡看到的小白馬,是一匹受過訓練的馬。他的主人是大明星佛萊德。湯普遜。”
“你要我開車載匹小馬回來給你?”
“不是啦,伯伯。我想要一個木頭做的小馬頭——就是那種前面有馬韁、後面有尾巴,可以騎著到處跑的。我要先練習騎馬,因為以後我要演電影。”
“我懂了。所以如果我帶小馬回來的話,我有什麼好處?”他笑個不停。
“我會幫你做一件事。”
“親親嗎?”
“我不太喜歡親親。”
“抱抱嗎?”
我看著艾德孟多伯伯,覺得很悲哀。腦袋裡面的小鳥對我說了些話,然後我想起了一些聽過很多遍的事——艾德孟多伯伯和妻子分居,有五個小孩。他一個人住,走路很慢、很慢……誰知道呢,說不定他走路走得慢,是因為想念他的小孩?這五個孩子沒有來看過他。
我繞過桌子走過去,用力抱緊他的脖子。我感覺到他的白髮正輕柔地磨蹭我的額頭。
“抱你不是為了小馬喔,我要為你做別的事。我要念報紙給你聽。”
“你會認字嗎,澤澤?怎麼學會的?誰教你的?”
“沒有人。”
“胡說八道。”
“星期五把小馬帶來,就知道我會不會念了。”我走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