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沒有資格活下去的。
謝櫻櫻的愛慕,在貧瘠的地方生根發芽,越過無數的艱難險阻才出現在他的面前,這份愛慕那樣珍貴,所以以後再見到其他女子的愛慕,他大抵是不屑的了。
他慶幸自己終於發現了這份曾覺淺薄的愛慕的珍貴罕有,卻也恨惱那夜在鎖香院裡他沒有早一些發現。
他說:“櫻櫻,那夜你在鎖香院之中問我可不可以護你身邊之人周全,我沒有回答你便走了,如今我說,我可以把你和你身邊的人納入我的羽翼之下,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王九郎的人。”
謝櫻櫻一愣,抬頭去看眼前的男子,卻見男子雙眼裡像是點燃了一把火,這把火不僅要燒掉王夢惜,也要把她的靈魂燒成夜裡最絢爛的煙花。
這世上能得王九郎一顧的女郎少之又少,而能讓王九郎說出這樣一句話更是難如登天,這情誼比山高,比海深,已經超出了謝櫻櫻能回報的感情。她蒼白的唇抖了抖,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只是一瞬間面頰如若桃花,眸光似水。
王夢惜卻也沒有逼迫謝櫻櫻回答自己,只因今夜之事本就緊急,他如今不在容城之中只怕已經惹人懷疑了,所以定是要連夜趕回王家的,即便這樣,崔府失竊的名單那樣重要,他也必是要經歷一番盤問試探的,不知身上的傷能不能瞞過去。
謝櫻櫻見他面色嚴峻,於是把桌上的兩個瓶子遞給了他,解釋道:“你的劍傷已經止血了,只要不再拉傷應該沒有大礙,白色瓶子裡的是治療燒傷的藥,每天換兩次藥,至於綠色瓶子裡的……服用半個時辰之後痛覺全無,只是不能長期服用。”
王夢惜一怔,一半是因為謝櫻櫻雖然什麼都不問,卻對形勢甚是瞭解,她瞭解,卻又很平靜,這本不像是一個在偏僻別院裡養大的閨閣女子。另一半則是因為謝櫻櫻隱藏在叮囑之中的淡淡擔心柔腸。
他伸手握住了那兩瓶藥,也同時握住了她的手,謝櫻櫻一震,想要抽回手卻未能如願,只氣惱地看向眼前風神俊秀的男子,似嗔似怨。
男子卻像是受了蠱惑,情不自禁地傾身向前,另一隻手已經撫上了她的唇。謝櫻櫻已經完全被眼前的狀況鎮住了,只能呆呆看著王夢惜。
王夢惜見她眼神似痴似傻,真真受不住地把唇貼到了她的唇上,這一吻如同蜻蜓點水一般,還未深|入便已分離,可是這一吻又那樣甜蜜,那樣雋永,以至於許多年後,已成為王家郎主的男子回憶起這一夜的山居,這一夜的女子,心中亦是微微悸動的。
事情發生得太快,謝櫻櫻未及反應便已經結束了,只能訥訥不能言地徑自顫抖著。王夢惜眼睛晶亮,卻不解釋也不安撫,只拉著呆滯的謝櫻櫻到床上,又把他之前蓋著的被子仔細給她蓋上,還掖了掖背角。
這是他第一次服侍人,有些不熟練,卻做得十分認真,他掖好被子復又抬眼去看已經目瞪口呆的謝櫻櫻,此時眼中卻是隱隱帶了笑意:“我要連夜回城裡去,你睡不用等我。”
王家九郎離開許久之後,謝櫻櫻才回過神來,她揉了揉臉頰,羞怯變成了惱怒:“我又不等你,你跟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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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丟失的那份名單上記著一些對三皇子十分重要的秘密,比如哪個哪個官員是三皇子的心腹,哪個地方的稅收都進了三皇子的私賬等等,這些訊息是關乎三皇子一脈的生死存亡的。
而這份名單是在崔家防守最嚴密的永延堂丟失的,崔家的罪責是無可避免的。永延堂四周都布了陣,且是出自名家之手,那日來行竊之人先前必是知曉的。王謝崔本是三皇子一脈的,所以平日裡三家的人也時常走動,而崔書彥平日裡與王夢惜走得最近,倒不是他不信任王夢惜,只是茲事體大,他勢必要試探一番的。
他從永延堂的侍衛口中得知那黑衣人武功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