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梅不懂自己在做什麼,她只覺得一屋子冷冷清清的,十分孤單。
當親人一個個辭世,形單影隻的她才發覺其實自己很‘陸弱。害怕一個人獨處,常常夜裡屈腿抱膝,睜眼到天亮,不敢入睡。他來了之後,給了她一種安心感,是從弟弟過世後,她第一次敢在黑暗中,無須伴著燭光輾轉入眼。是不是太依賴他了,她想著。鼻頭微酸,她紅了眼眶,毫無人聲的屋於顯得好死寂,除了香火繚繞的牌位之外,沒人陪在身邊。
她告訴自己,會習慣的,這些年來她不都是一個人過,現在她傷心什麼,難過什麼,如果連最親的親人都留不住了,她還在期待什麼呢?
抽了抽鼻,陶樂梅摸了摸不光滑、表皮粗糙的木頭板凳,心想著,明天。明天她一定會振作,把這個男人徹底遺忘,絕不再對他生起一絲一毫的牽掛。
“爹、娘。你們要保佑女兒,我會墨了他。
等時候到了,我會去找你們
“
忽地,前院傳來曬草架被人一腳踢倒的聲響,她嘴角一抿,收起令人憐惜的神色,換上母老虎似的兇惡嘴臉。用膝蓋想也知道,會來找她麻煩的,普天之下只有那個人而已一“周恬玉,你鬧夠了沒?一成天來找我吵架,你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是不是
嘎?你…一你怎麼回來了?“她沒看錯吧…這一身倨傲氣息的男人怎麼從她腦海中走出來啦?
除了驚愕,陶樂梅臉上的喜悅也掩飾不了,即使她極力抿緊唇,不發出笑聲,可越揚越高的唇畔止不住滿心的歡欣。她真的很高興看見他,卻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畢竟是她親手賣了他,她仍有些愧疚心虛,再說了,這男人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吧?她還是別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了。
壓下雀躍的心,她佯裝平靜,自以為沒人瞧見她眼底的熱切和愉悅。
“我要退貨一”
“咦,退貨?”好大的聲響,打雷了嗎?
眨了眨眼。陶樂梅抬頭一望澄淨晴空,不解哪來的雷吼聲。
再定睛一瞧,那可不是出手闊綽的櫬寡婦嗎?
瞧她面色鐵青,氣急敗壞地嚷著什麼退貨……呃,退貨?
“我把他還給你了,我不要了,你快把我的銀子還來,我不想買個男人氣死自己!”簡直是奸商,賣了個瑕毗品給她。
“等一下、等一下,你別說得太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好歹讓我弄清楚。”
不會吧!他居然在笑,而且還有些……得意?
徐寡婦怒氣難消地破口大罵,
“你賣的這是什麼男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叫他坐下,他給我躺著,我要他生火,他竟然說沒做過,兩腳往桌上一放,叫我趕快上菜。他餓了。”
“呃,這個
呵呵,我問問……“陶樂梅乾笑地安撫徐寡婦,想不通她口中的男人怎麼聽起來比豬還懶。
他在她這兒的時候明明很勤快呀!家務一手包,沒她插手的份。
“喂!你究竟做了什麼?惹得人家一肚子火,差點要拆房子。”看樣子不好擺平,白花花的銀子還沒兜暖又要跑了。
“叫我的名字。”元真斜眸一睨。神情倨傲。
“你……你敢在我面前拿喬,也不想想我是你的恩人……”敢給她臉色看,他倒是會擺譜。
“你賣了我。”一筆勾銷。
一句話就堵住陶樂梅的嘴。她氣弱地揚起一抹不太好看的苦笑。“好吧,我的元真大爺。你幹了什麼事讓徐嫂子氣不可遏,找我要銀子?”
“我什麼也沒做。”那句“我的元真大爺”
討好了他,一臉淡漠的他瞟了眼她的紅腫水眸。
“怎麼可能啊什麼都沒做哪會讓人氣得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