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絕可否就是你?”
李燕何執扇的手一頓,愣了片刻,自嘲道:“呵呵,你太高看我了。我既不是什麼門,也不像你,加入了什麼會,我李燕何就是個唱戲的小江湖。不過是當年為了找你,欠下某個人一個人情罷……怎麼,你這會兒可是後怕了麼?”
傾下腰,見阿珂眼中藏著焦灼,此刻的焦灼只是獨獨為著他,他心中便忽又軟了一刻:“你若是怕,此刻隨我遠走高飛便是,左右我這些年為你付出不少,再為你做一次那背信棄義的事也無妨。”
幼年時端午烈日下的一幕,隨著刀光血影的坎坷光陰忘記了,如今卻又同時想起來。
那個一身青衣的俊美小子,悄悄踢了布衣小僧的兩桶冰水,呼啦啦著跑開。他說:“小不歸,若是日後你仍然沒有長出小雀雀,且等著來日我唱紅了回來娶你!”
阿珂心中驚詫李燕何幾時將自己的背景打探得這樣清楚,然而這會兒卻不好去查他。便道:“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便知我欠我義父乾孃多少年的養育之恩。我卻是與你不一樣的,你孤零零一個人身無牽掛,我卻不能做那自私無義的負心之人。”
惡女,你還知道什麼叫負心之人麼?
“呵~你真是幸福,到了哪兒都有人疼。而我,心中卻從來只你一個牽掛。”李燕何眸中掠過一絲殺戾,轉瞬即逝……這真是不公平,他才不容許她的心中還有別的牽掛呢。
女人身後的石階上走來一道魁偉高大的身影,那武將著一襲玄色修身長袍,寬肩窄腰,面色沉鬱,卻英氣逼人……這個便是那個暫時侵擾她的男人了。
李燕何貼近阿珂的耳畔:“但願你與他只是逢場作戲。”
一股道不出的清淡香氣拂過面頰,阿珂尚未回神過來呢,耳垂上便被輕輕一含,有齒縫輕咬的癢痛。
是那少年咬了她……媽啦,這就是傳說中的狼狽為奸勾三搭四嗎?
阿珂推了李燕何一把:“喂,臭小子!管好你自己,別被那狗皇帝破處就謝天謝地了!”
自是推不動的。
反倒是阿珂身子一歪,下一秒便被拉進一道暖熱的胸膛——
“幾時跑來這裡?我找了你好一陣子。”
頭頂上方傳來低沉的磁性嗓子,阿珂訕訕一抬頭,果然看到周少銘兩道深凝的眉頭,臉色肅冷冷的,顯然很不悅。
這個傢伙,小時候便是這樣,自己喜歡的便霸道極了……真該死,也不知道被他聽去了多少……
阿珂瞪了李燕何一眼,小子,你故意。
笑著打哈哈:“啊,周少銘,幸虧你來了!這皇宮好生氣魄,拐一個彎就迷了路,差點兒被這戲子吃了豆腐。好了,走吧走吧。”說著,便推搡起周少銘屹立的修偉身軀。
周少銘卻不回應,只將長臂伸出,把阿珂順手裹緊在身側。
一雙劍眉凝成一道川字,冷冷打量著對著嘴角噙一抹嘲弄的絕色少年——那笑容,哪裡有半分像個卑微的戲子,分明眼裡頭藏著的是挑釁。
他剛才走過來的時候,正看到阿珂被李燕何擁在懷裡,那少年貼著耳垂輕吻她,對她說話也含著柔情,而那慣常討厭自己、拒絕自己的女子,卻顯然並不反感被少年擁抱……看起來應是舊相識的,年紀亦是相似,到底他們曾經是什麼關係?
周少銘心裡頭忽湧起酸澀,第一次好容易才傾注真心的女子,從前不認識她就罷了,她既說過喜歡自己,他便不容許她同時在心裡藏著其他的人。
咳了咳嗓子,卻不將眼神中的冷冽收起來:“李公子,皇上在湖邊亭子等候,請你隨我前去。”
“好。”李燕何拱手笑笑,並不將周少銘話中的不客氣聽進心裡。一雙清幽的狐眸往阿珂被男子緊攬的腰際處掠過,拂開袖子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