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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前程。又為何這京都瞧著是個錦繡堆,內裡卻一片髒。

她被逼著早早看透,這深宅真是一座囚籠,裡頭困著的出不去,外頭摸不到邊的又絞盡腦汁要擠進來。

她哭不夠,眼淚決堤一樣落在無人的夜,連枕頭都淋溼,堪比一場春雨,嘩啦啦將一顆心泡出黃連苦。

然而她父親是個硬心腸,才不會管她是苦是甜,稱斤論兩便能將一個生得天仙一樣的女兒賣出高價,過定請媒日程排得滿滿當當。

連局外人都要感嘆,這姜家哪裡是嫁女兒,分明是上趕著賣女兒。好不容易攀附上韓國公府這棵大樹,舍下一個女兒又算得了什麼,若是有人瞧得上肚圓臉圓的姜尚書,怕是那唯利是圖的姜尚書也能將自己獻出來。

噓,這世間太多齷齪的事說不得,誰知他們到底暗地裡做下什麼勾當,是謀了人財還是害了人命,又或是營私舞弊狼狽為奸,手裡捏著一點權柄便能無法無天。

可這夢太長,裡頭的人也太多,沒有個三天三夜夢不完,時間線朝前一拉便到韓姜兩家約親的正日。

便是在這一天,少年臨光初初識得韓國公府上公子,至此再也沒有回頭路。

☆、糾纏不休

寂靜無聲的夜,所有的星子都藏起來,扯一片濃雲當被蓋,落下層層疊疊的霾。

臨光陷身於夢境出不來,她迷濛間只是覺得想哭,白日裡一驚一嚇都是魘,困住她要逼得她想起刻意遺忘許久的事。

可掙扎良久只想起來一張模糊不清的臉,同尚書府裡那不大愉快的時光。

脊背上早出來一層汗,穿過薄薄一層裡衣,在沒生炭的屋子裡一點點浸透到骨頭裡,似是劃過一條蛇,帶累得連血肉都是冷的。

夢裡是一片虛實不定,夢外卻有人頭腦清明。

“吱呀”一聲,是山茶推門進來,隔著帳子問上一聲,“女官,可是有事要吩咐?”聲音不輕不重,卻像是上好的白瓷劃過針尖,突兀且牙酸。

帳中臨光一瞬醒神,突從夢境之中脫身,半晌沒答話。

山茶心覺有異,可窸窸窣窣掀被聲又時刻告知她無事,只好安生垂首等著。

臨光愣愣傻傻坐了一會兒,這才有氣無力擺擺手,“沒什麼事,做了個壞夢……”

山茶鬆一口氣,“奴婢當是女官有吩咐,若無事女官早些歇著……”行禮告退走到門邊才想起來什麼一樣,回身將角落裡已滅了的炭盆又添上幾塊炭。

臨光耳聽得山茶去得遠了,隔壁的木門輕輕關上,傳來極緩慢的聲響,似是耄耋之年沒什麼活頭的老人,始木著臉抹了一把汗。

炭盆中“吡啵”炸開一點火苗,轉瞬即逝的空檔將不大的屋子照出一片晦暗不明的亮來,也照出臨光一身狼狽不堪。

她嘆一口氣,又將所有的憋屈都藏到心裡。

等到一炭盆的炭火都燃光,天也要大亮,嶄新的一日又籠罩在宮牆之上,人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管你昨日喜怒哀樂和。

正到了三月裡回寒的時候,卻毫沒徵兆下起一場雨,澆滅將將冒出來個頭的春意。魏侯府裡自然不必再去,只聽說是魏侯家的嬌嬌女染上一場病,連著吃了幾帖藥也沒見好,魏侯這才著急忙慌求上宮裡來。

中宮仁慈,雖是同萬平宮裡慣會拿喬的貴妃不大對付,可明面上的功夫做得好,待這遠王府未過門的媳婦還過得去,太醫派出去幾個,終有成效。再端出個大度樣子,瞧著底下皇子皇女們辛苦,一併又免了請安問禮。

臨光在正儀堂聽見這訊息,只覺得鬆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落到肚子裡去,轉瞬她又想起來些很不得了的事。

——遠王府裡頭怎樣交差,早給她忘到了雲霄之上。

她一面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