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凝感覺被這樣的公子哥關注,也是件很丟臉的事。太陽鏡沒有摘,轉過身來:“呦,二少,好巧。”
季江然挑起眉毛:“你不會換個成心一點兒的臺詞,在墓地和酒店說一樣的話合適麼?”然後他笑:“我從墓地一路跟過來,在樓下等你換衣服,補妝,能不巧麼?”
這世上再沒有比處心積慮更能趕巧的事了。
“一起吃飯?”
顧淺凝馬上說:“不了,我還有事,二少找別人吃吧。失陪。”
她那樣從容又坦然,真的只把他當成一位故人待,而且還是位完全沒有優待的故人。
她走過去,他嗓音低低的說:“顧淺凝,我很想你……”他是真的想她,看到了,才更覺出想。
顧淺凝只當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徑自出了酒店大堂。
季江然也不保證她就真的聽得到,聲音那樣小,不自知地喃喃出聲。
顧淺凝自己去吃東西,找了家烤肉店坐下來。這個時候吃這種東西按理說不合適,不過包間內冷風開的很大,所以很不舒服,一點兒汗都沒有出。
她一個人慢慢吃,就是有這樣的習慣,思考事情的時候就找一家店坐下來,獨立的包間很安靜,找點兒事情做,也不用傻傻的坐在那裡,讓人一眼看出心事重重。
味道很鮮美,入口不膩,就著冰鎮啤酒一起下腹,爽快的不得了。
吃到一半給顧淺淺打電話。
“你不如約安子析見一面,以前關係那麼好,敘舊也是人之常情……”
顧淺淺握著電話有一些激動,沒想到顧淺凝這麼快就會打來電話。
這個時候,自然什麼都肯聽她的,顧淺凝告訴她怎麼做,她就不停的點頭,然後說:“好,好,二姐,我都聽你的。”
最後顧淺凝掛了電話,又讓服務員拿來兩瓶啤酒,一個人全喝下去了。
顧夫人被送到醫院,沒什麼大事,醫生只說是這段時間太操勞了,休息一下就會沒事。
而且她有點兒營養不良,告訴回家之後好好調養。
顧淺雲心裡怪顧淺凝。絮絮的說:“沒想到她現在變成這副德行,以前沒什麼本事,總不至於這麼冷漠,你看她現在,對我們是什麼態度吧……”顧淺雲懷疑她變得蛇蠍心腸。
顧夫人靜靜的躺在那裡不說話,或許顧淺凝知道什麼了,所以才會這樣恨她,這樣恨顧家。
在顧淺凝的心裡就像有一口怨井,怎麼填都填不滿的樣子。現在顧錦州死了,她仍舊一臉冷漠,懶得多看她一眼。
顧淺雲看顧夫人不說話,拉著她問:“顧淺凝今天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啊?我爸怎麼了?不就當初汙衊她一下麼,也因此坐牢,連命都搭上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顧夫人只說:“她心裡怨我。”
顧淺雲再問,她就不肯多說了。
沒在醫院裡住,回家去修養。顧淺雲走的時候給她扔下幾百塊錢,告訴她:“每頓飯多加幾個菜,現在淺淺不是也往家裡拿錢麼,不在乎那幾個錢。”
不過是顧夫人這樣說,顧淺淺除了顧錦州舉行葬禮的費用出了一部分,平時一分錢不會往家裡拿。她花錢太大手大腳了,用的穿的都是名牌,買起奢侈品來一點兒不含糊,再加上不低的房租……況且她還要的買車,連自己都覺得拮据,哪裡真會拿錢回來。
顧夫人就是這樣摭掩著,怕顧淺雲知道後又打電話罵顧淺淺,到時候她一定沒頭沒腦的回家裡鬧。
這段時間她實在感覺太憂心了,也無心應對那些。
顧淺雲一走,她將床頭的抽屜開啟。拿出那張泛舊的照片細細的看,小小的臉,笑容甜蜜,彷彿無憂無慮。
那些飛逝的時光像琥珀裡細碎的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