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看著月亮。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有什麼事可做,於是掏出手機給楊蔚琪打電話。
“你到家了吧?”鄭諧問。
“早就到了。你那邊沒事吧?”
“沒。能有什麼事?你在做什麼?”
“看碟,《窈窈美眉》。你呢?”
“看月亮。”
楊蔚琪在電話那頭笑:“你看見嫦娥姐姐了?”
“沒,只看見月亮表面坑坑窪窪,我覺得嫦娥在那上面沒地方可住。”
“或許她住月亮背面,我們看不見的那一面。你用望遠鏡在看嗎?不然怎麼看得到月亮的坑?”
“沒有望遠鏡,我觀察加想像。”鄭諧把電話移到耳朵另一邊,“你看的是那部《She is all that》?你竟然也會看青春片,而且是這麼老的片子。”
“看老一點的青春片會顯得我膚淺和幼稚的程度輕一些,而且與眾不同。”隔著電話,楊蔚琪比平常更俏皮些,“鄭諧你竟然連這片子都看過?不像你的調調啊。”
“沒看過,只是聽說過。”鄭諧說,“那片子是好結局嗎?”
“當然,看青春片就圖輕鬆,誰願看傷心的結局?”
“哦。”鄭諧把到了嘴邊的一句話嚥下,繼續抬頭看月亮,試圖判斷出它移動的速度。
電話沒掛,他一向等著楊蔚琪先說再見。一會兒後,楊蔚琪說:“鄭諧,國慶假期你若沒什麼事情,我們去遠一點的地方玩兩天吧。”
“好。你想去哪裡?”
“哪兒都可以,只要人少一點就好。我們去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
“慶祝我們交往時間過半。現在我們已經認識一個月了,我自己有時都覺得很神奇。”
鄭諧立即明白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呆了片刻,緩緩地說:“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都沒有。”楊蔚琪接得很快,但立即換了一副輕快的調子,把上一個話題岔過去,“下週我請你吃飯吧。我最近學做了幾道名菜,希望有英雄敢於以身試菜。”
“好。”
“你記得自備胃藥。”
鄭諧收了線,沒多久那種莫名的無力感又漸漸湧上來。他回房間去看了一眼和和,她還在睡著,睡得很熟很安靜。回到陽臺後,他又抬頭看了一眼月亮,想起當年一首流行到一聽就頭大的歌,《都是月亮惹得禍》,無聲地笑了笑,又摸了一遍自己的口袋想找出些東西來,這回他摸到一盒煙和火柴,是從蘇荏苒婚宴上拿的,每位客人都有。
極好的煙。他取一支含在口中,用火柴點燃。風不算大,但他許久不用這種東西了,劃了兩根才划著。
其實他極少抽菸,所以抽第一口時,因為迎著風,甚至被嗆了一下。
鄭諧思忖著該將菸灰撣到哪裡,然後他直覺他在被窺視。他的直覺向來靈敏。
果然,在門口處,那隻令他頭痛的小動物貓小寶,正探頭探腦地望著他。
鄭諧有很久沒見它了,覺得它長大了一點,連眼神都似乎成熟一點了。
儘管貓小寶好像沒有要靠近他的打算,但鄭諧還是全身警戒起來。結果那隻小貓只是嗖一下竄到陽臺的某個角落,叼出一個盤子扔到他面前,又快速地逃走了。
他低頭撿起,竟是一隻十分精緻的小小錫盤,四周雕著花朵和天使貓,看起來像菸灰缸。
鄭諧就那樣在藤椅上搖啊搖,有一口沒有口地吸著煙,吐出的煙霧還沒有成形便被風吹散,樓下草地上有隱隱約約的蟲鳴聲。這種感覺似乎回到少年時,尤其被剛才那隻貓小寶一攪和,這樣的夜晚甚至有了童話色彩。
他看著月亮似乎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