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視野雖廣,但到底是夜晚,即使有月色加持,也瞧不見任何景緻。
見他神色有些失望,梁絮白撓了撓他的手心:「你一個人在這兒會不會害怕?」
鬱楚打趣:「你要把我丟下嗎?」
「不是。」梁絮白笑了笑,「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說罷鬆開他的手,轉身沿棧道快步走下,然後消失在蘆葦叢裡。
偌大的沼澤地瞬間沉寂下來,鬱楚孤零零地站在觀景臺,目光落在梁絮白消失的那個地方。
沼澤附近濕度很高,危險係數也同樣不可估量。
鬱楚擔心梁絮白遇到不測,便出聲叫他的名字:「梁絮白!」
四野空曠,他的聲音很快便散開了。
卻無人應答。
鬱楚皺了皺眉,當即沿來時路走去。
可就在這時,蘆葦叢裡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動靜之大,絕非和風所能撼動。
鬱楚放緩腳步,循聲望去。
月色下,茂密的蘆葦無風震盪,彷彿幽沉海面上忽湧的浪潮,劇烈起伏,無盡蔓延。
棲在葦杆上的螢火蟲群被驚擾,紛紛振翅飛逃。
霎時間,螢光從蘆葦盪瀰漫,如滾滾星河翻湧、似萬千明燈騰空。
蘆葦仍在不停地震盪,越來越多的螢火蟲飛入空中 ,將這片沼澤地照亮。
鬱楚愣在原地,滿目皆是星光。
山野的風在這一刻靜止,連聒噪的蟲鳴也消失殆盡。
彷彿偌大的天地之間,只有這漫天飛舞的螢火蟲,以及凝神屏息的他。
鬱楚喉結滾動,搭在棧道扶手上的手指漸漸收緊。
許是沼澤濕氣太重模糊了視線,他迅速抬手,拂散那層水霧。
搖曳的蘆葦逐漸停歇,梁絮白終於再次出現在鬱楚的視野裡。
梁絮白步履極快,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身旁,問道:「好看嗎?」
鬱楚點了點頭,眼角噙著笑:「好看。」
「喜不喜歡?」
「喜歡。」
四目相交時,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
鬱楚錯開目光,瞥見他肩上有幾片斷裂的蘆葦葉,便替他摘掉,說道:「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梁絮白「嗯」了一聲,而後牽著他往回走。
或許是這場「人造星河」的衝擊力太大,回去時鬱楚一句話也沒說,梁絮白偶爾和他說說話,他只簡單地應兩聲,絕不多說一個字。
土路只有幾十米,來到寬闊的水泥路上時,鬱楚輕輕掙脫了男人的束縛,聲音平靜,聽不出半點情緒:「現在沒有矇眼,我看得見,可以自己走。」
梁絮白側眸看他,欲言又止。
不多時,吉普車的燈光映入眼底,鬱楚不由加快了腳步,準備回到車內,如此才能與身邊之人保持距離。
可就在他經過車頭時,梁絮白忽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鬱楚回頭,微有不解:「怎麼——」
話音未落,眼前驟然一暗。
梁絮白低頭吻住了他的唇。
那些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在緊緊相貼的唇縫間碾成了炙熱的氣息,被纏綿的風吹散了去。
鬱楚猶如受到了驚嚇,驀地瞪大了雙眼,很快便回過神,將雙手抵在男人的肩頭,用力去推他。
可梁絮白就像是鐵了心不放過他似的,一手攬住他腰,一手扣在後頸處,將這個吻加重加深。
鬱楚承受不住他的力道,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但很快便被車頭堵住了退路。
這個吻只持續了幾秒,鬱楚的唇就被他咬開了,對方的舌尖蠻橫地開啟那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