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還體面吧?”孟然甩甩巾腳,撫平衣領。
“公子今日是位名士。”小青一直覺得他家公子長得一表人才。
“甚好,走,今日帶你去長見識。”
孟然在前邁步,小青不解小步跟上。
李渢感到手臂麻痺,渾身難受,睜開眼,正好對上謝芷的那顆頭,一柄熟悉的玉簪映入目,很快他發現手臂痠疼的緣故——謝芷的頭壓在他手臂上,而他的手臂還曲著,因為謝芷的手緊握著他的手。
這個笨蛋。
他剛從閻王老子那裡要回一條命,實在沒力氣抽出手臂,連發聲都困難,暫時這樣也罷。
聽著謝芷均勻的呼吸聲,李渢看著他彎側的背,和屁股下那張椅子,肩上那件外衣,心想這傢伙不會一直就待在床旁照顧自己吧?
此時天已亮,聽門外熙攘聲響,小販吆喝聲,想來正直日中,自己昏睡一夜半日。
昨夜,在巷中往外逃時,見巷口光線處來了個人影,那個人影還十分熟悉,看著像謝芷,實在精疲力盡,失血引來的頭昏,使得他腳步站立不穩,意識模糊,後來自己大概是昏迷了吧,這麼說,是謝芷救他?
瞅眼謝芷瘦削的肩膀,再回想他平日養尊處優的那副模樣,李渢深表懷疑。
作者有話要說:
☆、(修訂)日暖藍田玉生煙第七章(下)
謝芷毫無睡飽起身的兆頭,李渢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出聲喚來大夫的學徒敏哥兒,將謝芷的頭抬起,讓他抽出手臂,誰想謝芷五指緊扣李渢的手,掰了好會才掰開。
聽敏哥兒所言,昨夜照顧他的人有兩人,李渢本以為另一人是丁靖,敏哥兒卻說是位俊朗書生,丁靖貌寢,離俊朗有幾千裡之遙,不是丁靖,自然是孟然,孟然與謝芷向來形影不離。
只是孟然此時也不見人影,不說孟然,小青,正月也不見,待敏哥兒出去,房中又僅剩李渢與謝芷二人。
李渢病中虛弱,不能下床,只能躺在床上,把趴他床沿,睡得流口水的謝芷看上一遍又一遍,心想這白痴真好睡,外頭大夫在看診,熱鬧得很。又想,謝芷昨夜大概累壞了,為照看他,沒有入睡吧。
目光再次落在謝芷頭上的白玉簪,李渢知道這是文佩的簪子,想必是文佩贈送予謝芷,而謝芷原先的簪子,正在當鋪裡呢。
那回李渢去贖當,正好見正月拿謝芷的簪子去當錢,又聽正月在詢問當鋪朝奉,那對銀筷子還在不在。大概謝芷很捨不得那對銀筷子,以至念念不忘。
待正月離去,李渢問朝奉那對銀筷子可否由他贖出,只是一時的念頭,一句話而已,誰想,那對筷子竟真的到他手上。
這是件蠢事,李渢即不能拿這對銀筷子出來使用,也不能還給謝芷,最終壓在箱底。
他為那人贖當,情理之中,而為謝芷贖當,則是莫名其妙。
心裡胡亂想著這些事情,反倒沒去想,李興和李德兒此時在哪裡?
李渢離開縣學時,支走李興和李德兒,他有個地方必須去一趟,去見一個人,只是他沒想到會遇襲。
“唔。”謝芷的頭在被上蹭了又蹭,漸漸醒來,李渢朝他投去淡漠目光,謝芷卻彷彿遭雷擊一般,身子彈起,撲向李渢,搖著李渢的胳膊,失聲喊叫:“子川!你什麼時候醒的,太好了!”又是用力一攬,將李渢緊緊抱住。李渢不耐煩,本要掙開,卻見謝芷眼角居然掛著淚花,李渢任由他熱情送抱,平靜問:“你救了我?”謝芷顯然沒在亭,此時已放開對李渢的束縛,將李渢上下打量,自顧問著:“傷口疼不疼?大夫縫了好多針。”李渢耐心回:“不疼。”謝芷這才安靜下來,坐在床旁問:“你知道是誰要傷害你嗎?”李渢沒有回答,反倒凝視著謝芷,低聲問:“你揹我出巷?”謝芷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