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嗎?”
“多夢。”
“睡的踏實不踏實?早上好起床?”
“不大踏實,早上都是,自己起床。”
“吃的多不多?”
“心情好了多一些,心情不好,也就少吃些。”
少吃些?白起風看向秋染,“少吃些是吃多少?”
秋染忙比了一個碗口的大小,“小姐少有時候吃的多的,一般都是吃這麼一小碗口的東西便不吃了。”
“可用過補品?”白起風又問秋染。
“老夫人頓頓都讓做了些……”滋陰補陽這四個字,怎麼都從她嘴裡出不來,想想剛才白起風的話。
怕他又說自己,又硬著頭皮說道:“子嗯無羊的膳食。”說是說了,卻是嘴裡嘟嘟囔囔的。
“什麼?什麼膳食?”白起風瞥了撇眉毛,轉頭看秋染。
抿了抿嘴唇,秋染咬了牙開口說道:“滋陰補陽的膳食。”一字一頓清晰的很。
這下蘇染夏是真覺得忍不住了,弱弱的笑了幾聲,眼皮子直跳。
白起風睨了秋染一眼,又轉開了眼。“去拿紙幣,放到桌子上,我寫個方子。”
秋染一聽,顛顛兒的去蘇染夏的書房拿紙筆去了。
有心想要瞞著所有的人,蘇染夏這屋子裡頭便只剩下秋染一個人了,外頭伺候的小丫鬟連門都進不來。
“先生,說與我聽聽。”蘇染夏眼睛平靜無波的看白起風,就好像病著起不來的不是她似得。
白起風看了也不由在心裡讚了一回,真是沉得住性子,是個有大才的人。
其實也並不是蘇染夏真的就是刀槍不入了,而是因為她很信任白起風的醫術。
再有,雖然他開始皺著眉頭,後頭眉頭卻又展開了,還有閒心教訓秋染幾句,若是了不得的病症,他斷不會這樣的。
“夜裡淺眠多夢,只因心裡存事太多;食不下咽,只因優思太過;再說這遲遲不來行經。”白起風一臉的平平淡淡。
“都是有準時日的,心裡有事便不準了,這次肚子墜疼,怕是要好幾個月不來了。”
優思太過,擾了心又擾了身體。
蘇染夏也平淡,沒有接話,眼睛晃晃蕩蕩。
“小姐是聰明人,可也知道一句話不曾?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哈。”蘇染夏低低笑了一聲,“這句話,不該是用來諷刺算計別人得了報應的人嗎?”
白起風搖了搖頭,“我卻不這麼認為,歷來太聰明、心性太強的人,都不會有個好結果,身體也不會太好。”
“聰明並不是不好,只是,勸小姐一句,放開了性子,不要自己鑽牛角尖,拿起來的時候好好的做,放下的時候撒開手。”
他是為了蘇染夏好,只不過,他不知道蘇染夏能不能聽得進去。
錢財也好,權利也罷,那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只有身體,是萬萬要保養好,要抓穩當的。
“先生說的在理。”蘇染夏垂著眼睛笑了笑。
大道理她豈會不懂?活了兩世的人,即便她是個榆木疙瘩,也該開竅了的,更何況不是榆木疙瘩。
但是,她該有多大的胸懷,才可以把那些事忘記的乾乾淨淨?
她該怎麼忘記,她被斬手斷腳悽慘吼叫的場景?該怎麼忘記,宏兒被從她肚子裡刨出來,穿在劍尖上的樣子?
又該怎麼忘記,七七四十九刀被切成肉泥的宏兒,還有那獵狗的血盆大口!
這些她都忘不掉,但是她也知道,雲乾和蘇雲雪不死,她的身體不可以出問題!
“先生醫術高明,我相信先生,替我保住了這身體,必有大謝。”
第一百九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