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有動靜,司徒空好像又翻了個身,只是不知道這次面朝哪裡。
“七戒……”
驀然間,司徒空喊了他的名字,渾身像被電擊了似的抖了一抖,肩膀石化了一般完全不敢動。
房間裡的空調明明是製冷的,卻好像忽然慢慢地開始升溫了。
“我剛才洗杯子時發現,給你倒的那杯‘水’,好像是伏特加?估計是我同事的女兒調皮,把酒混入了礦泉水中。”
司徒空的語氣心平氣和,平靜得讓夙更是不知所措,只好馬馬虎虎應付一下:“嗯……是有點酒味……”
“你——”
“我沒醉!”
“……”
在夙幾乎是用吼叫的方式否定著司徒空明明沒有問出口的話,後者輕嘆了一聲:“你沒事就好。”
說完這句,司徒空又沒聲了。夙睜著眼睛一眨一眨,忽然翻身過去,不料司徒空的臉近在咫尺,和他幾乎鼻子碰鼻子,他嚇得忙又轉過身去,連司徒空是否是閉著眼的也沒看清。
“你在幹什麼?動靜那麼大。”
“我……”
司徒空沒有聲音,夙吞了口氣,心慌意亂地道:“司徒空……你……跟我回去吧?……我求你……”
他的手心捏出了汗,眼睛裡也有點潮,心神不寧地等著等著,等到緊緊閉上眼,忍住要從眼縫裡鑽出來的東西。
許久之後,朦朧的意識裡,聽見司徒空說:“求別人的事,總要拿出點有誘惑力的條件來交換吧?像你這樣的美人,有天然的價值,要不……獻出一個吻?”
輕佻的,戲謔的語氣,感覺不到有幾分真幾分假,對一個風流的男子來說,也許可以輕易地對任何人這樣嬉說。
夙哽咽了一下,手攥緊得骨節有點疼了。猛然之間,他翻身過去往司徒空肩頭一壓,按住了,頭湊上去狠狠地深吻下去,然後,眼睛裡掉出來的淚落在了司徒空的眼角邊。
感覺到那一點點溼潤的冰涼,司徒空翻身又把夙壓住,水波一樣的眼睛彎起來:“勾引的技巧不夠嫻熟啊,小美人。”
這種呢喃的語氣,很久很久以前,早在他們剛認識的第一次,司徒空就是這副心不在焉,又好似挑逗調戲地說話,眼神曖昧卻又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是認真還是偽作。
男人都是欲|望的生物,但那是特定地針對懷裡抱著的女人,風流的輝夜少主名聲傳遍了大江南北,誰不知道他抱過的美人好比人家組織一次選美大賽。司徒空稱讚他的美貌,就好像是在強調他也不過是用來隨意打發一夜良辰美景的平胸女人,但他是個男人!
從那時候起,他對這個男人就再也找不到正確的自處態度。
夙的雙眼,在漏進屋舍的幾縷淡淡月光中,如同映在池子裡的月輪,靜靜地凝視司徒空,不聲不響。
明暗之中,他手掌下是司徒空左臂上那道嫁接假肢的分界線,只是掃了一眼,便如同做了賊似的慌忙移開視線。
是故意的嗎?身上有疤痕的人,明明應該不喜歡把疤痕裸…露在外,讓別人看到……
“你對墨墨,用的也是這招嗎?”聲音如同炙紅的燙印烙在心上似的,幾乎和剛才一樣的口吻,只是司徒空臉上的神情冷了許多,讓房間裡的溫度彷彿也跟著驟然下降。
夙咬了咬牙,被司徒空捏住雙肩卻沒有掙扎,偏過頭去也不想說什麼。
男兒不該輕易流淚,自己分明是個錚錚鐵骨男兒,從小日子過得再苦也不想服輸,所以不讓自己掉眼淚,可是在那雙冰藍的眼睛注視下,總是情不自禁地,溢位熱滾滾的液體。
昏暗中,唯有那兩道清晰的痕跡泛著淡淡的光澤,清晰地烙在夙臉上。司徒空用拇指輕輕地擦了一下左臉的,沒有笑容地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