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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清葵心下疑惑,他卻隨即恢復平靜道:“藏音樓的人是被我派走去做別的事,未曾跟隨在我身邊。”

“真是陰錯陽差。”丹君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沉蓮公子,你可不知道。前些日子清葵聽說你要娶別人,氣得打算從天水門調人過來搶親。”

丹君迷了路,未曾看到清葵呼天搶地張牙舞爪試圖衝進喜堂的彪悍模樣,而秦峰和鬱沉蓮則對視一眼,笑得很是會心。

清葵又黑了臉。“你們兩個還沒笑夠?”

丹君有些莫名。“看樣子我錯過了什麼?”

方騅和傅雲更加摸不著頭腦,不約而同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兩人說得齊聲,不免有些尷尬地對視了一眼,匆匆別開眼去。清葵看在眼裡,心情愉悅了幾分。

雖然這場婚事只是一場虛驚,但鬱沉蓮身邊的隱者不見卻是事實。清葵安排到鬱沉蓮身邊的都是自己親手培養的得力人手,就這麼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她心中不免惴惴。

鬱沉蓮瞧出她的心思,尋了她的手握著。

“出去走走?”

這時天色漸暗,華燈初燃。客棧裡漸漸人聲沸沸,不屈不饒地鑽進從門縫窗縫裡鑽進客房。清葵手心微暖,望著他在燈下染上一圈柔光的瞳孔,點了點頭。

其餘四人雙雙對望,一對神色眷眷,一對略顯窘迫。

鬱沉蓮恢復了那張路人臉,清葵也沒去掉秦商皮。路人大叔和美書生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手拉手地出了客棧,引得客棧中木箸瓷勺滑落之聲無數。

“他們——是不是太張揚了點兒?”丹君嚥了咽口水。“就這麼出去了?”

秦峰神色複雜。“看樣子,公子是高興過了頭。”

“我看他挺淡定的啊?”丹君疑惑地看了看兩人的背影。

“公子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行事謹慎。然而這番出門,連錢袋也忘了拿……”秦峰取過桌上的荷包掂了掂。“不是被歡喜衝昏了頭還能是什麼?”

“秦公子說得甚有道理。”方騅附和了一聲。“左護法,你可知道樓主他把那幾名魔門的兄弟派去做什麼了?”

“似乎是去查前藏音樓主的事。”秦峰搖了搖頭。“我也不甚清楚。”

六月初夏,平河岸,楊柳簌簌南風暖。

鬱沉蓮與清葵並肩而行,掌心相對,隨著走的每一步帶來些微的摩擦。“沉蓮,我總覺得——”

“別說話。”他柔聲,忽然停下腳步,側過身來望著她。

他的眼裡映進波光,閃了她的神。不遠處戲臺上有女聲嬌喃吟唱:“寧可教——銀缸高照,錦帳低垂。菡萏花深鴛並突,梧桐枝隱鳳雙棲……”

那聲婉轉柔美,絲絲入懷,撩動兩人情思。清葵只覺這夜風微醺,竟也吹得她昏昏沉沉,只想倚向他懷中。而這場景,落在鬱沉蓮眼中卻是另一番心境。

她眼神明媚,雙頰生暈,雖然面容不同,卻依然叫他片刻挪不得眼,恨不能將她揉入骨血,日日夜夜不能分開才好。然而他一面渴望,另一面卻無端生出不祥。

“小葵……”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她的臉頰。“若能與你廝守到老,該有多好……”

他的眼中生出糾結渴盼,手指也顫了些許。

清葵握住他的手指,卻是俏皮一笑。“你又是在變相求親麼?”

他一怔,隨即笑了起來。“還是被你發現了。”

她笑得清脆婉轉。“好罷,再求一次,我便答應你。”

鬱沉蓮勾著唇望她:“真的?”

“假的。”她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誰叫你讓我出了那麼大的醜?我搶了你一回,你也得搶我一回,那才叫公平。”

他愕然。“怎麼個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