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去討回公道呢?
螓首凝滯般不動,甫啟唇,帶了略略的哽咽:
“是臣妾又做噩夢。”
他的下顎蹭在我柔軟的髮絲頂部,柔聲道:
“有朕在,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皇上,不是臣妾一人的夫君。”我抬首,與他清淺無波的眼眸相對,此時的天燁,再沒有絲毫的寒意和戾氣,只有濃濃的溫柔將我圍繞。
虛幻得就象一個夢,可我清楚地感覺到,指尖掐進肌膚的痛感,所以,這絕對不是夢。
“但,璃兒,只能屬於朕一人!”他眸底有著獨佔的慾望,如此地強烈清晰,我不禁避開他的眼眸。復低首,閉闔起眼眸。
寂靜的殿外,隱隱傳來鶯燕的啼叫,婉轉悅耳,皆因其為自由之身。
但,養在籠中的鳥兒,即便是東珠串起籠欄,晶瑩光耀,卻終是玉粒金蓴噎滿喉。
思緒歸於平靜,但,紫禁中,從來沒有一日是真正的平靜,愈是平靜,背地,愈是波濤洶湧,吞噬的,又豈止是一條條人命呢?
靖宣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即將迎來除夕之時,紫禁中終於爆發一件驚天的大事。
起因是皇后宮中的桂花樹日漸枯萎,故皇后命御花司將老樹遷移走,另換新樹耕種,豈料,在挖到樹根時,竟然發現一段霹靂木,從中剖開的面上刻有天地字以及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經排查,這生辰八字,闔宮中唯有我的與之匹配。
一時間,宮中傳揚紛紛。均言我入冬後身子抱恙,乃是皇后下的巫蠱所至,其意之毒,其心之險,實令人髮指。更有甚者,引喻之前我小產一事,亦是皇后所為。
湊巧的是,我的病,似乎就在挖出霹靂木那日後,漸漸開始好轉。
對於這些傳言,每每婉綠道來,我倚在榻上均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婧瑤皇后,貴為正宮四年,還是熬不住,我本無意與你爭,你一步步緊逼,卻讓我孰可忍,孰不可忍!
後宮中,最禁忌的便是巫蠱之事,所以,縱然,我並未過問此事,甚至在事發後,以靜處之,並未去太后處哭訴,卻並不代表,其他人能容得,尤其,西周最尊貴的女子云雅太后,無論後宮,或者前朝,她都必要為這事做出一個令人信服的交代。
皇后的父親不過是皇上尚為太子時的前任太傅,之於安陵氏如日中天的權勢,太后心中,應該知道該如何做才是正確的。
果不其然,太后震怒,封鳳儀宮,宮中一干人等無諭不得擅出,並親自徹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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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滿地殘紅宮錦汙
湊巧的是,我的病,就在挖出霹靂木那日後,漸漸開始好轉,待到除夕那夜,已可以由婉綠扶著,在書案上批覆後宮各處的呈子。
因身子尚未大安,故一早就已謝辭除夕家宴。
後宮出了如此大的事,各人想的怕都是另外的計較。今晚的家宴,不出席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筆尖蘸滿了墨,心緒卻飛得很遠,直到墨滴濺落至宣紙上,方才回過神來,凝著那一抹黑逐漸的暈散,漸漸,將那處淨白玷汙,一如,這後宮中的人心,誰都不能保持純澀到最後。
中宮之禍,事出突然,平索端莊可親的皇后做出此事,無論她們信與不信,都不會雪中送碳。
收了神思,逐一批覆呈子,無非是正月後要採辦的物什,還有各宮明年的分例。
萱瀅在簾子後稟,皇上賞下幾道菜餚於我,我淡淡應了,讓她掀簾端進來,卻聽得殿外哭鬧聲漸起。
“外面何事?”我依然注目於宣紙上,輕問。
“奴婢不知。”萱瀅低首,“奴婢這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