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有一種菜根香風味。另外有一種擂沙圓子,更足只此一家。
後來他在辣斐德路開了一處分店,小樓三楹,周瘦鵑、鄭逸梅給它取名
“鴛鴦小閣”,不但情侶雙雙趨之若鶩,就是文人墨客也樂意在小樓一
角雅敘談心呢!近來也有這類湯圓應市,滋味如何不談,當年花光酒
氣、藹然如春的情調,往事如煙,現在已經渺不可得了。
洪憲時期還有一段吃元宵的笑談。袁項城謀士中的閔爾昌,在袁
幕府中是以愛吃元宵出名的,時常拿吃元宵的多寡跟同僚們鬥勝賭
酒。有一天,閔跟幾位同仁談說前朝吃元宵的故事,正談得眉飛色舞
興高采烈,想不到項城一腳踏進簽押房,聽到連著幾聲“袁消”,這下犯
了袁皇帝的忌諱,又碰巧日本人處處找他的彆扭,心裡正不愉快,想整
整閔爾昌,拿他出氣。幸虧內史楊雲史看出苗頭不對,他花言巧語三
彎兩轉,於是袁下了一道手令,把元宵改叫湯圓。北平人叫慣了元宵,
一朝改叫湯圓,覺著不習慣也不順口。前門大街正明齋的少東家,元
宵節櫃上買賣忙,幫著櫃檯照應生意,順口說了一句“元宵”,偏偏碰上
買元宵的是袁項城手下大紅人雷震春,捱了兩嘴巴不算,另外還賠了
二百枚元宵。等洪憲駕崩,第二年燈節,正明齋門口,一邊掛著一塊鬥
大紅紙黑字的牌子,寫著“本鋪特製什錦元宵”八個大字,“元宵”兩字
寫得特別大,聽說就是那位少東的傑作呢!
北平梨園行醜行有兩位最愛作弄人的朋友,殷斌奎(藝名小奎
官)、朱斌仙,他們兩位都是俞振庭所辦斌慶科班同科師兄弟。有一天
他們師兄弟正好碰上富連成的許盛奎、全盛福哥倆兒也在前門大街攤
上囈元宵。朱斌仙知道外號“大老黑”的許盛奎能吃量宏,又是草雞大
王脾氣,他一冒壞,可就跟師兄說山啦。他說:“人家都說咱們北方人
飯量大,其實也不盡然,就拿吃元宵來說吧,人家小王虎辰,雖然是唱
武生女I可是細臂膊臘腿的,怎麼也看不出他食量驚人。我在鄭福齋
親眼看見他一口氣吃了四碗(每碗四枚)黑芝麻元宵,另外還找補兩個
山楂餡兒的,一共是十八隻元宵,讓咱們哥倆兒吃,也吃不下去呀!”說
完還衝“大老黑”一齜牙。在毛世來出科應聘到上海演出時,許盛奎給
他當後臺管事,對於小王虎辰,許盛奎並不陌生。這一較勁不要緊,一
碗跟一碗,一會兒五碗元宵下肚,比王虎辰還多吃兩隻。可是一回家
就一會兒跑一次茅房,足足折騰了一夜。第二天園子裡《胭脂虎》裡的
龐宣只好告假了,後來是毛世來偷偷告訴了記者吳宗佑,這個故事才
傳揚出來。
在光緒末年做過直隸總督,袁項城的親信楊士驤,四五歲的時候,
有一年元宵節,全家團聚一起吃元宵。小孩貪食,積滯不消,由小病轉
為大病,後來醫治無效,馴至奄奄一息,只好由奶媽抱到外客廳,等小
孩一嚥氣,就抱出去埋了。碰巧這時候有一個送煤的煤黑子從客廳走
過,問知原委,他說他可以治治看,死了別惱,好了別笑。奶媽知道小
孩已經沒救,姑且死馬當活馬醫,便讓他試試看。煤黑子要了一隻生
得旺旺的煤球爐子,從懷裡掏出有八寸長的一根大針來,針鼻兒上還
綴著一朵紅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