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謝白鷺沒有給危玲立碑,怕有人還以為這裡面會陪葬了什麼好東西而把墓都給挖了。
她再最後看了眼那已經恢復平整的地面,才笑著問凌凇:“謝道友,如今你的愛侶都安葬了,那接下來我們可是該分道揚鑣了?”
凌凇淺笑:“可以啊。”
見凌凇回答得這樣乾脆,謝白鷺心中疑惑,但隨即明白了,她確實可以走,假如她不在乎還被凌凇用神識印記標記著的真慧的話。
只不過,先前她是毫無辦法,只能被凌凇威脅,但今日卻不是。
因為多了吠吠這個變數。
單從修為上來說,吠吠的修為比凌凇高,他可以抹除凌凇的神識印記。以她對吠吠一家的恩情來說,幫這點小忙是應該的吧。
那接下來她唯一要做的事,便是拖住凌凇。
凌凇不是表現得喜歡她嗎?那麼就讓她看看,他能有多喜歡,有沒有喜歡到打不還手的地步。
謝白鷺忽然抬手握住凌凇的手,在他驚詫看來時,她的碧落已喚出,同時揚聲道:“真慧,找吠吠!”
真慧既能護著真心和真意這兩個小傻子周全,腦子自然是有的,哪怕謝白鷺的話如此簡潔,他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眼看著兩人就要再次刀劍相向,真慧立即拉上真心和真意,並出聲讓吠吠一家跟自己走。
吠吠一家本還在看著安葬人的傷感一幕,哪想到畫風突變,但因謝白鷺的恩情,他們並未多問便隨著真慧離開。
茶茶察覺到這大概就是離別了,很是不捨地一直望著謝白鷺。
而這時的謝白鷺,碧落的劍刃正跟噬殤的撞擊在一起。
凌凇眼中的焦躁惱怒怎麼都壓不住,他不怕那幾l個妖離開,他在意的始終是謝白鷺總是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與他刀劍相向。
謝白鷺笑道:“你不是問我,是不是還在意當初你追殺我的事嗎?讓我也殺你一次,我就告訴你答案,可好?”
凌凇那雙黑亮的眸子逐漸被興味填滿,此時周圍已沒有其他人,他抬手取下面具,露出那張尚且有一些鱗甲覆蓋的臉。
“你怎麼知道,我就沒有被你殺過?”他也笑,這張英俊的臉哪怕覆蓋了鱗甲,依然邪肆動人。
謝白鷺先前只以為凌凇戴面具是為了遮掩容貌,此刻才知他這副模樣一旦暴露,不管認不認得他是凌凇的人,都會恐慌。
只是愣神片刻,謝白鷺便嗤笑出聲,只以單音節表達嘲諷:“哦?”
她什麼時候殺過,她怎麼不記得?難不成他把這鱗甲覆面也算成她的過錯?
凌凇垂眸,狹長雙眸裡蘊滿了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興奮:“我擁有血魔血脈的事,你怕是早知道了吧。而每一次激發血脈,我都會離徹底成為毫無神智的怪物更近一步。”
謝白鷺笑容微斂。
他繼續說,笑得好像他在說的不是他自己的性命攸關之事:“我以為你死那日,我本可以先離開的,但我沒有,我等著那幾l個分神到來。你知道是為何麼?”
謝白鷺回憶起了當時她以龜息訣藏於水下時看到的那一幕。
從前她不是沒有看到過凌凇血脈激發的樣子,只是紅眼睛,面板並無變化,可那時,他卻幾l乎全身都是鱗甲,血脈激發的程度明顯更深了。()
似是不需要謝白鷺的回答,凌凇輕輕抬手,撫上她的面頰,輕笑:因為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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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當時剛出秘境的他來說,謝白鷺是他的一切,但她死了,他的一切樂趣都隨著她的死亡而消失,所以往常他會剋制自己的血魔血脈,但那一天連這最重要的事都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