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極其正經的一面,但又有著略為不正經的一面。他正經起來的時候,流珠覺得,他確乎是個鐵骨錚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讓人心生信服;而他不正經起來時,流珠雖會因他的舉止而覺得尷尬和窘迫,但他身上那濃厚的雄性荷爾蒙氣息,那結實精壯的身子,偶爾也會令阮流珠感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有些難以抵擋的悸動。
她到底是個女人,還是一個流落到一個陌生的、壓迫的世界裡的,孤獨的女人。年輕些時,初遇傅辛,阮流珠不知他的身份,確實也動過心,但是很快,她就認清了那男人。這人比猛虎惡狼還要可怕,虛偽、狠辣、心胸狹窄……接近他,根本就是自埋禍引,自尋死路。
後來,流珠年紀愈大,急著說親,期間也試探過不少郎君,但試來試去,反倒屬徐道甫最為合適——他看著老實,身材壯厚,平常也不怎麼歸家,又有功名在身……若是沒有傅辛後來暗中挑唆慫恿,設下層層疊疊的連環套,那麼這一輩子,說不定也會就此平平淡淡地過去。縱然意難平,但或許有別的福氣也說不定。
這樣一想,連她都有些可憐自己——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愛過誰了。一身腱子肉的徐子期,無疑是她喜歡的型別,但她到了這個年紀,加上那些沉重的閱歷,想要像無知無畏的少女一樣,全心全意、奮不顧身地愛一個人,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再加上還有傅辛這座大山壓在心頭,她實在沒有心思,去接受任何一個男人的示好——更何況是這樣一個身份的男人。
流珠眨了眨眼,輕笑著抬手,幫瑞安理了理額前碎髮,心上重重一嘆。便是此時,香蕊來報,說是喻盼兒找上了門來,要與阮二孃好好說道說道。
這是流珠早就料定的事,她只一笑,輕聲道:“先讓她候著吃一回兒茶,兒一會兒就過去。”
徐子期放下瑞安,卻沉聲道:“你不必去了。我與她會上一會。”
流珠微微蹙眉,卻並不看他,只笑道:“那喻氏來此,早有打算,多半不會善了,必會費上一陣口舌。阿郎這樣的身份,還是不要直接和她碰上的好,兒出面就足夠了。”
徐子期劍眉微抬,又道:“那二孃就和我一起去罷。我若是有說的不對的地方,二孃也好及時挑出來,幫我圓一圓。”
徐子期向來強勢,他打定了主意,便是誰也勸不動。流珠無法,只得跟在他身後,隨著他走入堂中,一路上聽著他那沉著有力的腳步聲,她這顆心,竟也不由自主地安定了下來。及至堂中,喻盼兒已等候許久,見了二人一前一後進來,眸色微沉,面上卻掛上笑意,緩聲道:“二孃真是大忙人兒,兒這都喝了三盞茶了。二孃這裡的茶啊,約莫是新近才採的新茶,果然是……”
她還沒說完,正準備藉著品茶,先給阮二孃一個下馬威,便被徐子期輕笑著打斷道:“好了,喻娘子無需絮言,想要我家裡怎麼賠,直接說個數兒罷。”
喻盼兒被他這話一噎,有些不悅地蹙了蹙眉,但仍有些自矜身份。她是官宦人家出身,雖說蒙了難,但也不習慣像馮氏這樣直截了當,頻頻將那錢不錢的掛在嘴邊,便道:“賠,是一定要賠的。具體的數額,兒也說不出,但這一項項名目,倒是可以和二孃說一說。喜麟被打得眼周高腫,額上出血,臉上被劃了幾道子不說,身上都被揍得淤青了,請醫看傷,便算作一兩百銀子罷。喜麟這幾日歇在府上,又會耽擱……”
徐子期略微不耐,嗤笑一聲,目光冰冷如凜凜刀鋒,口中厲聲道:“十五兩銀子。喻娘子若是要,我立時請人去拿,若是不稀得要,那也是再正常不過。國公府家大業大,約莫也看不上這點兒銀子不是?為了小兒之間的嬉鬧,小題大做,一尺的水,非要攪合出百丈的浪,那大概也不是國公府的作風。國公府向來大度,我替幼弟謝過了。”
喻盼兒素來待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