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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你答應了?”海瀾頓時神情大緊。

“為何不答應。”李裕笑撫著她,“你別急。我總要想辦法除了這足禁,不能在王府圈一輩子。他姓白的想利用我來擠兌三哥,但我出得去了,難道就不能與三哥連手麼。究竟誰利用誰,還不好說呢。”

“可你……東宮不也是你兄長麼……”海瀾一嘆。

“大哥是個心軟耳根子軟的主。”李裕沉道,“白宋兩家不就是盯上大哥好擺佈,才死死咬住東邊兒不放麼。父皇定是也看出苗子來了,所以才緊著扶三哥呢。這大寶日後若是真傳到大哥手裡……”他忽然冷冷一笑。

海瀾倚著李裕,輕道:“四郎,你……你就不能為了我們孃兒倆,將日子過得安平些麼……你總為驕驕積些德罷!”

“傻話。”李裕拍拍愛妻肩膀,“你以為咱們安於退守旁人就不會來犯麼?東邊兒身旁那一雙黑白二叉不會給咱們好活的。”他盯著簷下昧影靜了片刻,似自言自語道:“宋國老與那宋啟賢倒未必。宋啟玉是個急性子,不能是三哥的對手。就是那姓白的……”他忽然湊上海瀾耳邊去,低聲道:“傳聞說,東宮的新貴人在喜帕上做手腳,咱們太子殿下娶了個美人兒回去一年,這會兒還沒吃上熱呼的……你說,到底是真還是假?”

海瀾聽得面上漲紅,羞得白了他一眼,斥道:“又聽這些渾話做什麼!還拿來當個事兒說了!”她氣得推開李裕要走。

“你別惱呀!”李裕慌忙笑著將她拉回來,“我只是覺著奇了。你說那白弈,好端端的做什麼提起他妹子就變臉?雲安、新城都是我一母同胞的親阿妹,我也沒覺著怎麼啊。偏生他就——”他忽然頓了一下,本想說舊年別苑中捱了一耳光那事兒,猛憶起不該讓海瀾知曉,忙拐彎嚥了下去,清了清嗓子接道,“十二妹出降也有三年了吧,他們又不像咱們,怎麼就——”他說著,意味深長看了一眼遠處與婢女們玩耍的女兒。

“你莫非疑心駙馬與他阿妹——”胡海瀾臉色一白,話到嘴邊忙掩了口。她靜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李裕一把,輕道:“別胡說了。這種事……”

“我也就跟你說說唄。”李裕輕笑, “他總不能是個金剛不壞之身罷,是人就一定有破綻。”他伸手從案上撿了顆梅子扔進嘴裡,展開了手腳向後靠去。陽光映下,眼前忽然有一道天青色光芒閃耀,灼目璀璨。“你幾時添置的新發釵?”李裕十分驚奇,起身探向愛妻髮髻看玩。

海瀾給他問得渾身驚震,下意識便將那髮釵取了,死死攥在掌心。方才心慌意亂,白崇儉插在她髻上這一支釵,她早給忘了。“這是……”她竭力編話應道,“是東陽送的。說是她家小叔得了,拿去給她,她不愛這麼亮閃閃的東西,就……”

“十二妹幾時又跑來籠絡你。郎君來了不夠,娘子也要來。還真是……嫁作了白家的兒婦就不是我們李家的女兒了。”李裕冷笑,將那釵從海瀾手中拿過,對著陽光細細地瞧,由不得讚歎:“這是個什麼好東西,比琉璃可還要剔透得多,我都沒見過!”

“四郎,我正想與你說這個,還回去罷。這個……我不想收。”海瀾垂目。

“還回去幹嗎?”李裕一笑,又給海瀾插回髻上,“你瞧你戴著它多好看。”他將海瀾摟進懷裡,又附在她耳畔,輕道:“等父皇的敕令下了,你請十二妹過府來吃茶還禮,順便著……打聽打聽……”

東宮苑中,琵琶絃音顫動,時而低吟沉斂,時而高昂激亢。

太子李晗略微低頭。面前一灣荷池,水波震動,竟與那曲調相合,一併擊扣在心。

淮陰平楚。

據傳為前朝樂匠所作的武曲。講的,是漢高祖與項王逐鹿天下決戰勝負的故事。

李晗輕拂垂柳,看著花亭中半倚而坐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