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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娘子,曾有一次,我去廟裡求平安符時,一位法師對我說:

“‘若你擔心一個人,便要先相信他。相信他的能耐和本事。他會照料好自己,即便真遇上兇險也定能化險為夷。無論何時何地,不安、焦慮都是毒藥,只有信任與沉著才能求來福祉。’

“這些話我記了許多年,從那時起我明白一個道理,我要先照料好自己,然後才可能去幫助別人,而不是成為別人的拖累、後顧之憂。”

她說的柔軟,眸中光澤堅韌,彷彿遙遙地望著什麼。一個人。或是一種信念。

墨鸞由不得呆了,靜了半晌,心中漸漸浮起一絲光來。

是的,她應該相信他。他無所不能,沒有人能夠傷害他。

她默默合十,一個信字在心底念成千百轉的吟誦。

微風來,皖州軍政府中簾幕叮噹一動。白弈不動聲色,將那一紙飛鴿來書捏成粉末。

那讓藺姜入山向殷孝挑戰的女童就好似人間蒸發了般杳無音訊,即便是他白氏特訓出的家將也覓不出半絲痕跡。

為什麼?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直覺是要出事了。

藺姜和殷孝,無論哪一個受損,都非他所樂見。尤其是藺姜。拋開政局微妙不談,他需要人才,更需要他們互相制衡。在他眼中,藺姜是一隻潛能無限的雛鷹,若他能收服殷孝,則有一雙黃金翼,若他不能,藺姜便是他日後壓制殷孝的利器。二虎相爭必有死傷,他決不能讓最壞的局面過早出現。

他猛地站起來便向外走。

但他卻又在門前頓住了。

局中有個變數。

那個無名女童究竟是誰?挑唆藺姜和殷孝相爭對她有何好處?握不住這變數,貿然出手怕是更要出亂子的。

藺姜還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其父藺謙雖是兵部尚書,但素來不結朝黨;而殷孝則早已與朝政毫無關礙;讓這樣兩個人互鬥,什麼人會得好處?

莫非是父親在朝中的政敵宋黨想要折損白氏羽翼?白弈由不得冷笑。不可能。皖州鳳陽在他掌中,若能讓宋喬黨人這樣混進來生事,他白弈也不用再做別的,辭官掛印找個山窩窩賣紅薯去算了。莫說混入皖州做內奸,就是殷孝現下在皖州潛山這件事,宋喬黨也絕沒可能知道。否則,只要參他鳳陽白氏一個窩藏反賊逃犯便能要了白氏滿門的人頭,若真捏住了這麼個大把柄,宋老賊早就捅出去了,犯不著這麼麻煩。

這個幕後之人,定是他平日沒放在眼裡疏於防範的,甚至可能本就在皖州內。

若說本就在皖州內……

他心中陡然一亮,不禁笑起來。

為何早沒有想到呢。七、八歲的孩童本就是男女莫辨的年紀,稍粉嫩些的扮個女裝有什麼難?但這一家的小郎小小年紀便有這樣的能耐,非但在他眼皮底下逃匿了蹤跡,還能忍辱設計反過頭來算計他。這樣有趣的一個孩子,他竟疏忽了。

既然如此,不如將計就計,引蛇出洞,且看看這孩子還有什麼手段。

他如是想著,當下叫回了追查無果的艮癸,一路上了潛山。

山林間,正是午時驕陽,“鐺”得一聲銀槍大刀一震,向兩邊盪開去。

藺姜後躍一大步按下長槍,免不了喘息。又是好一番纏鬥,這山匪當真是驍勇如神,別說贏不了,再鬥下去他怕是要輸了。藺姜不禁沮喪,愈發不甘心起來。他想起那託他前來的小姑娘,她多期待他能得勝呢,昨兒夜裡一直等著他,今日上午又一直送他到山下。若是他輸了,豈非對不起她殷殷之情?他也並非沒覺得奇怪,這山匪的功夫氣勢都叫他打心裡好生佩服,這樣一個人竟是個打家劫舍的山匪實在叫他難以相信。但只一想起小姑娘哭著求他的模樣,他就犯起迷糊來,少年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