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說出什麼新鮮事兒啊,這不能算。我一直知道埃羅那檔子事兒啊。我有個男按摩師,說起來,他還算是我的好姐妹呢,他也是狄龍?鮑爾的按摩師,他把狄龍和埃羅的私房事兒都跟我說啦。不行,你得再說個像樣的。
卡波特:吃虧買賣你也得硬上啊。
瑪麗蓮:我還等著呢。來吧,說說你最好的那次。順著剛才的話題。
卡波特:最好的?最難忘的?該輪到你先說吧。
瑪麗蓮:還說我硬上吃虧買賣!哈!(吞下一大口香檳)喬不算差。能達到全壘打水準。要是光看他這一點的吧,我們還不至於離婚。不過,我還愛著他。他很真。
卡波特:老公都不算數的。這場遊戲裡不能算。
瑪麗蓮(咬起指頭來;真的在動腦筋):好吧,我遇到了一個男人,他好像和蓋裡?庫伯沾點親。是個股票經紀人,樣子嘛,沒什麼看頭——六十五歲,帶著厚厚的眼鏡片。厚得跟水母似的。我說不上到底像什麼,但是——
美麗的女孩兒(7)
卡波特:你可以打住了。我已經從別的姑娘們那兒聽過他的事兒了。那位老劍客挺能四處轉悠的。他叫保羅?謝爾德,是洛基?庫伯的繼父。他應該挺了不起的。
瑪麗蓮:他是。好吧,聰明的混蛋。該你說了。
卡波特:不玩啦。我沒必要再向你爆什麼料了。因為,我知道你那戴面具的神秘人是誰了:阿瑟?米勒。(她放低墨鏡:哦,哥們啊,什麼叫目光能殺人,這就是,哇哦!)你一說他是個作家,我就猜到了。
瑪麗蓮(結結巴巴的):可是,怎麼可能?我是說,沒有人……我的意思是,幾乎沒有外人……
卡波特:至少三年、大概四年前,歐文?德魯特曼——
瑪麗蓮:歐文什麼?
卡波特:德魯特曼。他是《先驅論壇報》的作者。他跟我說,你正和阿瑟?米勒打得火熱。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之前嘛,我太紳士了,所以才沒說。
瑪麗蓮:紳士!你個大混蛋。(又開始結巴了,但墨鏡歸位了)你根本不懂。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已經結束了。這回是嶄新的開始 。這一次不一樣,而且——
卡波特:別忘了請我參加婚禮。
瑪麗蓮:要是你敢張揚,我就殺了你。廢了你。我認識幾個哥們,他們會很樂意為我效力。
卡波特:這我可一點兒不懷疑。
(終於,侍應生送來了第二瓶酒。)
瑪麗蓮:叫他拿回去。我不想喝了。我想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卡波特:惹你生氣了,很抱歉。
瑪麗蓮:我沒有生氣。
(可她就是。我買單的時候,她離開了一會兒,去洗手間了,我真希望手上有本書可以讀讀:她去洗手間那叫一個漫長喲,就跟大象懷孕似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百無聊賴,我開始琢磨她是在吞興奮劑還是鎮定藥。鎮定藥,毫無疑問。吧檯上有張報紙,我就拿起來看;結果是張中文報紙。二十分鐘過去後,我決定該去看看情況。說不定她用了致命的劑量,或是割了手腕。我找到了女士洗手間,敲了敲門。她說:“進來。”推門一看,她正對著燈光黯淡下的鏡子。我說:“你幹嘛呢?”她說,“看她呀。”事實上,她剛才是在塗紅寶石色唇膏。並且摘下了陰森森的頭巾,梳好了棉花糖一般鬆軟順滑的秀髮。)
瑪麗蓮:但願你的錢還夠。
卡波特:得看情況。要是你想讓我賠償精神損失的話,買珠寶是不夠。
瑪麗蓮(咯咯笑起來,又回到了好情緒。我決定,不再提阿瑟?米勒了):不用。夠付計程車錢就行,一長段路。
卡波特:我們這要是去哪兒——好萊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