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畜生。他覺得異樣的冷,然而他需要這種徹骨的寒冷,因為冷,所以要用別人的血來暖一暖。
他抬起眼角,看見水仙壓低了下巴看過來,眼光裡很溫暖,帶著點繾綣的依戀。眼鏡從他高拔的鼻樑上滑落,在地上折成兩半,他丟下刀,緩緩吻住了他的額頭。
骨頭整個的懵了一下,他不明白!
水仙一路吻下去,嘴唇很熱,也很堅定,空出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小巧的□□,對準他的胰臟射出一顆子彈。
巨大的痛楚破滅了所有幻想,那致命的一擊讓骨頭驟然間清醒過來,這個人,到死了都在玩他!他厲叫,失去了控制一般在他懷裡劇烈掙扎,騰出手一個勁兒往他身上捅,沒有路數,沒有目的,只是發了狠的戳!
兩人擰作一團,臃腫的影子滾在地上,時圓時細。
塵土飛揚,月光變得很髒。
風煙蕩盡,山石上先露出水仙的一隻手。
他站起來,咳嗽著,咳出許多血。
骨頭爬在地上,血液從身下蔓延出來,紅而灼熱,像夏日裡怒放的玫瑰一樣載著他。過了會兒,水仙從那頭走過來,手裡攥著槍,步履蹣跚卻又迫人,那一刻骨頭覺得他像極了上帝,一半是人一半是惡魔。
“我不是沒有愛過你,可是——”水仙嘆了口氣,剩下的話他只能用子彈彌補。鋼珠一顆顆落在地上,沙土水漂似的炸開來,留出一個個圓圓的坑。
骨頭往後滾了兩遭,忽然身形一頓,十指□□土裡,上身筆直折起,眼裡泛起煞人的紅光。
愛?!
他驀的大笑。
誰,能將愛恨分明,誰,能把生死看透!
水仙偏了偏腦袋,似是不解,似是不屑。他舉手,槍口上移,補出兩顆子彈,一顆落在肩上,一顆橫穿胸口,他完全可以讓他立即斃命,可他不急,不急著讓他死。
風。
水仙放下槍,目光從骨頭身上離開,望向了更遠的地方。
對山,寸草不生的地面上徐徐燒著一支菸。
周蠍薄唇一抿,把十字瞄準器對準了骨頭。
作者有話要說:
☆、12
藥水消融,神經燃燒,骨頭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子彈密密的落在身上,卻不能把他打爛在土裡,他緩緩站起,齜牙瞠目,像狼,像虎,像魔,像鬼,可就是半點也不像人。
水仙下意識退了兩步,生平第一次他感到了惶恐,幾年前一個夜晚,對方就是這樣把一族二十來口人撕成肉片。
眼前這人,只是披上了蟬的皮!
獸的嘶吼從骨頭身體裡爆發,響徹天穹。他俯下身,風馳電掣,衝了過去。水仙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壓在了身下,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上去,骨頭的眼珠已由黑轉為怒張的紅色,尖厲的牙齒劈頭蓋臉鑿下來,一口便是一塊活生生的肉。
疼吶!
疼得天旋地轉,疼得生無可戀。
水仙幾近暈厥,然而求生的慾念讓他痛苦的清醒著,他大口喘氣,他的血和他的血交纏在一起,散發出嗆人的腥味。
他蜷了蜷手指,沒錯,他還有槍。
他掙出一隻手,兩指插進骨頭腰間的彈孔裡翻攪。骨頭周身震了一震,鬆開嘴,慘叫了出來。趁這個當兒,他壓著他的肩膀翻了個個兒,槍眼子抵住太陽穴,只待一發。
骨頭岔開了腿在地上亂蹬,扭過半邊脖子,赤手擋住了槍口。他開槍,把他五根手指都轟飛了出去!血像開了閘似的筆直向上噴射,澆得兩人滿臉全是。骨頭掏心挖肺的嘶吼一聲,揪起他的頭髮朝身後猛扯。水仙仰著頭,巨大的壓力迫使他張開了嘴,那五根手指頭扣在頭頂上,像是帶著核一般的能量,一寸寸吃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