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要從實戰中不斷吸取經驗,這槍法方能大成,是吧?”
老師嘆了口氣:“這仍是槍法。槍本兇器,只在殺人,原本也不用學,人人都會,但不殺之槍卻沒有幾個人會了。司楚,你還小,但只要記著,不論你槍術有多高明,心中終不能失了仁者之心。這個‘仁’字,才是槍法的真諦。”
他又看向窗外,喃喃地道:“仁者,唉。”
“仁?”鄭司楚只覺莫名其妙,他怎麼也想不到槍法的真諦竟然是一個“仁”字。
老師淡淡道:“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覺。這白木槍給你,槍套就掛在壁上。”
鄭司楚大喜過望,道:“真的?謝謝老師。”他興奮之極,槍法得老師嘉許還是小事,這白木槍給了他,才是真正的快事。
辭別了老師,將白木槍裝進槍套,他拉著馬走下山去。走到第一個拐角處,他又回頭看了看,無想水閣已有一半被山嘴掩沒了,瀑布聲也已若有若無。
一萬大軍出發,加上運送輜重的民伕,全軍總也有近兩萬了。鄭司楚騎著飛羽走在中軍,看著前後一眼望不到邊的陣列,心中仍在想著老師說的那個“仁”字。他在軍校中所學,只是說對敵不可有絲毫仁慈之心,可老師說“仁”是槍法的真諦,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去想了。他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擱在馬鞍前的白木槍。出發時程迪文曾要看他的槍,還笑他這柄槍怎的會漆成本色,幾乎是粗製濫造。但將白木槍一握在手中試試,程迪文登時臉色大變,死纏著要鄭司楚將這槍換給他。程迪文的父親程敬唐也是共和國的名將,家境豪富,但鄭司楚出身於國務卿之家,用錢當然買不通他。不過程迪文有一柄極好的腰刀,刀身薄得幾乎透明,叫作“無形刀”,鄭司楚早有豔羨之心,以前也纏著程迪文將這刀換給他,要什麼都成,但程迪文一樣不願。這回程迪文卻因為愛慕這枝白木槍,居然不惜拿這無形刀來交換,但鄭司楚想了想還是回絕了。
這槍是老師一生的心血,即使程迪文的無形刀再好,他也不願交換。
畢煒的火軍團行軍極速,這次沒有帶大型火炮,只帶了十門小型炮,走得就更快了,一日可行八十里,只用了二十餘天就到了朗月省境。經過最後一次補充,全軍穿過天狐峪,踏上了征程。
朗月省地勢極高,這一路過來,簡直就象在爬山。一入朗月省境,行軍速度便一下減慢了許多,嚮導說方若水的軍隊駐紮在一個雅坦的村落裡,那兒離匪軍的大營很近,總得再走個五六天才能到。
鄭司楚還是第一次到這兒來,早就聽說朗月省是窮山惡水,想象中的天地就是山峰險峻如刀槍,水中有奇形惡狀的異獸,但親眼看到時,只覺得也就是荒涼一些,也不見得如想象中那樣兇惡。何況朗月省由於地勢太高,雖然呼吸有些困難,但天空卻也明亮許多,放眼望去,萬里藍天如一塊沒半點渣滓的冰塊一般清澈,山頭有白雪覆蓋,讓人一下便有心空萬里,不染微塵之感。
也許,山河其實都是壯美無比的,只是人會不會看而已。
他在馬上顧自想著,程迪文氣喘吁吁地打馬過來道:“司楚,怎麼還沒到麼?”
鄭司楚道:“還得走幾天呢。怎麼,累了?”
程迪文皺起眉頭道:“我耳朵裡嗡嗡地響,氣都透不過來了,真難受。這種鬼地方,那幫匪軍也真呆得下去。畢將軍也怎麼搞的,無休無止地行軍。”
鄭司楚道:“既然從軍了,那就得令行禁止,走吧。還好我們都是騎軍,要是步軍行軍,只怕你得賴在地上不肯走了。”
程迪文笑了,道:“你這張嘴也真比刀子還快,我還不至於這樣。對了,匪軍的到底有多少軍力?”
鄭司楚道:“大約在一萬兩千左右。你忘了麼?”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