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剛才他已跟我說了,他說你們也都已知道。”
秋鳳梧茫然道:“我們都已知道。”
雙雙紅著臉,嫣然道:“我以為你們一定會恭喜我們的!”
秋鳳梧道:“恭喜恭喜。”
他只覺得嘴裡滿是苦水,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他知道高立心裡一定比他更苦。
雙雙道:“既然有事值得恭喜,你們為什麼不喝杯酒呢?”
高立忽然站起來,道:“誰說我們不喝酒,我去拿酒去。”
雙雙嫣然道:“今天我也想喝一點,我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高立道:“我也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他雖已站起來,但身子卻似已僵硬。
院子裡的屍身還沒有埋葬,正在陽光下逐漸乾癟萎縮。
追殺他們的人已經在路上,隨時隨刻都可能出現。
她平靜幸福的生活,眼見就要毀滅,連生命都可能毀滅。
可是她這一生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高立只覺得面頰冰冷,眼淚已沿著面頰,慢慢地流了下來……
秋鳳梧實在不忍再看高立面上的表情,也不忍再看雙雙。
他生怕看了之後,自己也會哭。
金開甲一直在扒飯,一口一口嚥下去,忽然放下筷子站起來道:“我出去一趟。”
秋鳳梧道:“到哪裡去?”
其實他根本不必問的。
他當然知道金開甲是要大力他們擋住那些人。
金開甲道:“我出去走走。”
秋鳳梧道:“我們一起去。”
雙雙道:“你們要出去,酒還沒有喝哩。”
秋鳳梧勉強笑道:“酒可以等我們回來再喝,我們去找些新鮮竹筍來燒雞。”
”
高立忽然笑了笑,淡淡道:“你們不必去了,竹筍已在院子裡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出奇。
平靜得可怕。
秋鳳梧回過頭,一顆心也立刻沉了下去。
四個人已慢慢地走入了院子。
(五)
陽光燦爛,百花齊放。
多麼好的天氣。
第一個人慢慢地走進來,四面看了一眼,喃喃道:“好地方,是好地方。”
這人的臉很長,就象馬的臉,臉上長滿了了粒粒豌豆般的疙瘩,眼睛裡佈滿血絲。
有些人天生就帶著種兇相,他就是這種人!
院子裡有個樹樁。
他慢慢地坐下來,“嗆”的,拔出一柄沉重的鬼頭刀。
他就用這把刀開始修他的指甲。
三十六斤重的鬼頭刀,在他手裡,輕得就像是柳葉一樣。
高立認得他。
他叫毛戰!
“七月十五”這組織中,殺人最多的就是他。
他每次殺人時都已接近瘋狂,一看到血,就完全瘋狂。
若不是因為他已經到滇境去殺人,上次刺殺百里長青的行動,一定也有他。
第二個人慢慢地走進來,也四面看了一眼,道:“好地方,能死在這地方真不錯。”
這人的臉是慘青色的,看不見肉,鼻如鷹鉤,眼睛也好象專吃死屍的兀鷹一樣。
他手裡提著柄喪門劍,劍光也象他的臉一樣,閃著慘青色的光。
他看來並沒有毛戰兇惡,但卻更陰沉——陰沉有時比兇惡更可怕。
院子裡有棵熔樹。
他一走進奇+書*網來,就在樹蔭下躺了下去,因為他一向最憎惡陽光。
高立不認得他,卻認得他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