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大人,我們大王說,大人是個女人,本來應當由宮女來迎;但是大人又比一般女人要厲害,所以…。所以就吩咐小人來接。”話音剛落,宮門的南夏兵就笑了起來。
酈容與戴著緯帽,小太監根本看不到她的神色,但那緯帽底下不動聲色地流露出的一股氣勢卻無端駭人。
“大人,南夏欺人太甚!”尤鴻立差點拔劍,卻還是忍了下來,問道,“大人,不如我們折回?”
酈容與只是輕輕一笑,朗聲道:“尤將軍,對待別國要仁慈一點。南夏若是還有人,戰場上又怎見得一敗塗地?”
“酈大人言之有理!”尤鴻立應聲笑道,“我早該想到。”
“何況,我們來南夏王宮,如入無人之地,豈不快哉?公公,快請前面帶路!”酈容與兀自光明正大進入,小太監卻顫巍巍攔住了她。
“大人請等一等!”
不一會,楚羽刀就領著一群人出來迎接了。說實話,若不是他父王想要為難酈容與,他早就出來了。這個女人,能見到她也不知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當然,他也知道,大殿裡還有一個人恨不得與他一起出來。薄唇一笑,突然想到她剛才跟小太監說的南夏無人的話,心中又不由得騰起一股惱恨。
“酈大人,有失遠迎。”城下的她,淡定得彷彿是那身白衣。
“楚太子,客氣。”酈容與緩緩摘下緯帽,那張驚豔世人的臉依舊。周遭的說南夏兵不由得看痴了,竟有些個開始暗恨自己方才愚昧的笑聲。
楚羽刀眸中異光一閃而過,“酈大人姍姍來遲,不知何事耽擱?”
“路遙又兼風雨。”
“是嗎?我父王已在宮中設宴,洛國國君,還有眾國都已落座。酈大人,請。”
宮路蜿蜒,曲徑幽深。絲竹之聲亂耳,鳥雀之鳴驚心。才入大殿,舞女便退至一旁,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位周國第一女相,除了一個人,他在不動聲色地喝茶,但那不動聲色卻不容人忽視。
“周國右相酈容與拜見南夏王。”
“酈大人,無需多禮,賜座。”南夏王那雙萎靡卻精明的小眼睛上下打量著酈容與,心中兀自嘆道,的確是一個尤物,可惜帶刺!
歌舞重又。酈容與和洛九齡對座,他始終未曾抬眼。那張恨到心底的臉,好像沒有表情。沈存章就坐在他身後,淡淡與她對上一眼,又漫不經心移開。
慢慢地,樂聲漸悄,舞女四散,從大殿上徐徐飛下一個赤足的杏衣姑娘,她眉目靈動,膚色晶瑩,不似南夏人。她腳步輕盈,腰間繫著一串細小鈴鐺,一舉一動,都彷彿踩在了鈴鐺上。舞衣輕薄,她修長的玉腿時而從舞裙底下露了出來,雪白的酥胸若隱若現。舞姿妖嬈,鈴聲輕靈,美人卻清揚。席上的大多是男人,不由得看迷了眼,有的甚至垂涎三尺也不自知。突然,她水袖一揚,竟是朝著洛九齡,那雙柔媚的眼眸滿賦深情地注視著洛九齡,席上的人不由暗自唏噓。她優雅地端起一杯酒,輕柔地倒在了洛九齡的懷中,說的話就好像酒一般醉人,“玄景皇上,磬音敬你一杯。”
“美人配美酒,這杯酒該喝。”洛九齡竟勾出一絲笑,那種魅惑迷人不在楚罄音之下,因為連楚罄音都有了片刻的怔愣。但只是一瞬,她便從洛九齡懷裡起了身,盈盈笑道:“父王,皇兄,罄音來遲了。”
“不遲不遲。”南夏王笑道,“玄景皇上,方才罄音這一舞如何?”
“傾國傾城。”洛九齡談笑自若,絲毫沒有美人坐懷之亂。
楚罄音愈加開心,眉眼彎彎好似兩輪新月。忽然她好像才看到酈容與一般,驚愕道:“這難不成是周國的什麼女相?”
“罄音,不得無禮。”楚羽刀沉聲道。
酈容與微微笑了笑,“見過罄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