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員自是早就歇下了,或是摟著美貌侍妾胡天胡地,或是和夫人的某個侍婢暗通款曲,總而言之,這涼爽時節卻是傳宗接代的好時候,不比夏天的悶熱冬天的酷寒。至於那些不用上朝的閒散貴人們,則還在享受著夜晚的大好時光。
然而,沛王第中的一群人卻沒有這麼好的福氣。曹王明是第一個睡不著的,而今晚好容易由李賢找了藉口,可以在外居住的李顯則是第二個睡不著的,至於李賢……這該搞清楚的事情沒有搞清楚,他能睡麼?
而年紀足可當三人爹爹的程處默則是悶頭坐在那裡,眼睛死死瞪著閃爍的燭光,彷彿和那蠟燭有深仇大恨似的。一旁的角落中,羅處機一言不發地坐著。
據那馴獸奴聲稱,放出老虎並非他本人的意思,而是接到別人的傳信,至於那傳信的人他卻不認識。照此推斷,李賢原先的看法自是站不住腳,不是他自作多情,程伯虎薛丁山徐嫣然阿梨作為目標還差點分量,不消說,這極有可能是衝著他來的,因此他自是面色陰沉。
曹王明忖度這一次自己最倒黴,因此見其他人都不吭聲,只得咬咬牙開口問道:“盧國公,那傢伙可又招了什麼新的供詞?”
“那傢伙倒是爽利,沒動刑就都招了。只可惜除了問出那一個姓氏,其他的就都是原來那些,派不上用場!”
犁地似的把洛陽內外犁了一遍,到頭來卻還是李賢找到了線索,程處默自然心裡不忿,此時口氣便有些氣沖沖的。只不過他終究是奔四十的人了,在場三位都是親王,另一個雖然是小角色,但他總不能衝不相關的人發火。因此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今兒個大隊人馬把曹王殿下你那別院攪和得雞飛狗跳,想必是誰都知道了。這事情基本上是到此為止,要再深究下去估計是白費工夫。反正我已經沒轍了。你們三位王爺想章程好了!”
程處默這包袱一丟,頓時感到渾身輕鬆。自個兒子的仇固然是要報,但這事情顯而易見牽涉不小,單單坐在這裡的就是三位親王,將來根本說不清楚。曹王固然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可終究是皇弟,在皇族子弟中也是人緣不錯地,何苦他得罪人?
這變相的表態頓時讓曹王明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能擺平這一頭也是好事。他往李賢李顯兄弟瞅了一眼,見後者偷偷朝自己苦笑了一下。旋即暗指了指李賢,他便知道今次能否善了全都得看李賢的態度。
“六郎,不管那馴獸奴乃是受誰指使,總而言之,險些置你於死地,都是我失察之過,說一萬句抱歉也是枉然。你說一個章程,就是今兒個連夜進宮請罪。我也認了!”
他說著長身而立,竟是不管不顧地大禮拜了下去。見此情景,其他人固然是慌忙起身,李賢也一個箭步上去雙手相扶,心中暗道這年頭是個人物就都是狡猾的——開玩笑,這曹王少說也是他叔父,這一禮他受得起麼?他老爹要是真的有心追查,早就令有司立案,而不會讓程處默暗查。
“十四叔只不過遭人哄騙,我又不是睚眥必報的人。怎麼會遷怒於你?”
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整件事定了性,曹王明鬆了一口大氣的同時。程處默也點了點頭,至於李顯則更是高興——他老哥既然這麼說,他自然是更加不會有事了。他就知道,他這位哥哥是最最護著他的,從小到大也不知幫了他多少忙。
李顯的喜色,躲在陰影裡頭地羅處機心裡自然有數。作為揭破最大關鍵,提出燈下黑這一條,順便又點破了那座宅子存在的人,他這位尚未到任的沛王府典籤無疑居功至偉。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沒有一點插嘴地打算,靜靜地坐在那裡觀察李賢的反應。包括他大度豁達的言語,漫不經心的表情,以及不經意中流露出的一絲狠辣。
那狠辣當然不是李賢地專利,即使是不曾經受過多少風雨的曹王明,還是不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