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安靜了下來。可是隻有幾秒鐘的時間,拉斯聽到了樹枝斷裂聲和沉悶的撞擊聲。一隻野獸沒有扒住,墜入了深處。戰鬥結束了。
接著那兩隻放光的眼睛在稍微遠些的地方又出現了,並在朝著他的方向運動。
真見鬼,他當初為什麼一定要來冒這個險!他為什麼要想起到莫斯科去?為什麼要上大學?他本來應該留在歐拜伊德,留在父母身邊,留在妹妹那裡的。
天吶,我的妹妹!她是他親屬中惟一還活著的人。他一直很喜歡她。那座房子……
他忘記了正在逼近的野獸。他既然一定會死,那就至少要讓思想留在可愛的家鄉,留在妹妹身邊。
他看見她就在自己的眼前,在一間小屋子裡,朝著大街在眺望。她坐在桌旁,正在用一個石臼舂著麥子。
他本來可以為此而付出一切,在這個時刻他本來可以呆在她的身邊,安安全全地呆在那幢老房子裡。他以超人的強度渴望著這安全的環境,不能再想其他的事,連猛獸他也忘記了……
妹妹正坐在桌旁,但她沒有在春麥子,她正在翻看著面前一個箱子裡的舊信。這時她抬起了頭,看到了拉斯,他正站在門口。但這是一個她認不出來了的陌生的拉斯,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手裡拿著一把準備刺出去的刀子……
“拉斯?你怎麼啦?這刀子……”
這位大學生一動不動地站著,他睜大著眼睛看著他的妹妹,慢慢地放下了拿著刀子的手,咣噹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哥哥,你怎麼啦?”她就像在做夢似的看著他。
拉斯費勁地喘著氣。他慢慢地向四周看了看。他不理解他怎麼到了這裡。一秒鐘以前他還坐在兩千公里以外原始森林的一棵樹上,面臨著必死無疑的狀況。
而現在……
歐拜伊德。父母的房子!妹妹!
“莎拉,是你嗎?我真的在這裡?”
“你當然是在這裡。可是你怎麼是這個樣子?你是逃跑出來的?我的天吶,你或許是從監獄裡跑出來的?”
“或許我是這樣的,”他顫抖地說,“是從一座精神監獄裡跑出來的,從我們腦子建立的監獄裡跑出來的。但這是不可能的!為什麼恰恰是我?”
“你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莎拉,這件事我自己也不理解。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我正在探險的途中,探險!”他想起了他的任務。他們是派他來搬救兵的,他們還在兩千公里遠的地方,但這在今天已經不是什麼問題,尤其是他知道確切的位置。“聽著,莎拉,我的朋友們還處在危險之中。我今天中午才離開他們,在剛果地區。”
妹妹懷疑地看了看他。拉斯正在發燒,這一點她很清楚,她必須把他送到醫生那裡去。
“你房子裡有吃的東西嗎?”拉斯堅定地問。“快把吃的東西裝到袋子裡,快!”
兩分鐘以後他把袋子拿到了手裡。
“向後轉,莎拉,我要在一個小時之內趕回去。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你聽著,我會……”
她從他身邊跑了過去,鎖上了門。她把鑰匙放到了她裙子的口袋裡。
“在這裡別動,拉斯!無論你打算幹什麼,首先要讓施瓦茨大夫給你檢查一下。我已經派人請他去了,他會知道……”
她只轉過身一會兒的工夫去關窗戶,但當她轉回身看拉斯時,他原來站過的地方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
還有第四個案例也是值得記錄下來的,因為這個案例恐怕是最難以令人相信的和最神秘的,但它涉及到了心靈學的某個領域,對此,人們至今還一無所知。
在作家恩斯特·埃勒特的居室內,每星期五晚上都有來自慕尼黑-士瓦賓的幾位青年藝術家在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