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節,謝家一直默然不言,謝詢偶爾進光德堂也僅僅還拜會真定大長公主再泡在陸綽生前修築的無字齋中品畫品茶,絕不出二言。
這樣知情識趣,真定大長公主十分欣慰,“謝家玉郎這才是士家的家教呀。”,既心裡喜歡,便很怕怠慢了客人又墮了陸家的聲威,真定說了幾次叫長亭陪著謝詢逛一逛平成,“。。。陸家一直出事,謝家是你外家,好歹你也去說一說,就當寬慰外家的擔心?”
長亭一直藉口忙,忙裡忙外地給推了,可如今陸紛德訃告傳遍了,陸繽眼看著就要當家了,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陸家都該遣人與謝詢溝通交流,畢竟陸謝兩家一向走得很近。
看來看去,長亭的身份自然最合適。
長亭仰天一嘆,頗為認命了。
去就去吧。
表兄表妹的,本就是斬不斷的血脈,是她自己心裡藏著事畏畏縮縮的,莫叫謝表哥以為陸家待他不周才好。
長亭心裡以為是表哥表妹,可奈何光德堂諸人不這樣想,尤其是真定,五六月份既不適合踏春又不合適唱戲開堂會,五月五的端午又一早過了,如今正逢大喪,逛夜市出遊也不合適,真定也只好請了謝詢進光德堂來,就當“一家人坐在一塊兒吃個便飯。”
平成五月的天亮堂堂的,豫州時興吃夜席,天還未徹底沉下去,謝詢便一聲青衫地來了,長亭是主家便守在遊廊口招待,見謝詢遠遠走過來,長衣翩然入紅塵,面白如玉,眉目清淺,遠觀便覺漂亮極了,待走近一瞧愈發覺得謝家大郎的眉眼在建康城裡若他論第二,恐無人敢稱第一了。
“表哥。。。”長亭屈膝作揖,半側開身讓出一條道來,“薄宴一席,一則為感謝,二為謝罪,如今平成事忙,多有不便還望表哥多擔待些。”
謝詢笑一笑,並沒說話。
謝詢不說話,長亭反倒驚了一驚,謝詢的家教有多好,她是知道的,不搭腔已然算是頂大的不耐了。
他在不耐些什麼呀?
長亭琢磨不透,也不太想認真琢磨,她雖吃過苦磨下了性子,卻骨子裡頭那點氣兒倒還是留著的,若不留著,她也活不到這個時候。
謝詢在前走,長亭便跟在身後。
是小宴,不聲張,就只單宴請了謝詢一人,真定坐上桌,二夫人陳氏、三夫人崔氏坐分坐下首,謝詢與長亭、長平、長興幾個小輩相對而坐,真定說話,謝詢倒是仍舊回得風度翩翩,一頓飯用完,真定讓長亭去送,長亭看了謝詢一眼未曾再言。
遊廊深靜,兩人一路無言。
臨到二門,謝詢方張嘴輕聲,“小娘子還是溫柔和順些,更叫人喜愛。”(未完待續)
第一百四九章 醞釀(上)
第一百四九章醞釀
夜暮將落,黃昏盡處光與影纏綿悱惻。
長亭微微抬眸,卻見謝詢神容清淺,眉目如畫,說話間不經意的神情如謫仙入凡塵一般,人在黃昏下,背抵晚霞,長亭一下子怔愣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姑娘步子停住了,謝詢跟著也止了步子。
他口吻好似透著無限的苦口婆心。
“。。。人逢劇難,個性大變亦屬情理之內。可如今平成之中,或是有心人煽風點火,或是人云亦云,眾口鑠金,可聽在旁人耳朵裡,總是平成陸家的大姑娘個性太悍,手腕太硬,長輩的面子也要打,從不避開鋒芒,這種作風當了宗親夫人自然是能掌得住事的,可對於一個閨閣女兒,未免有些不妥當。”謝詢聲音放得很淺很淺,茶色瞳仁就這樣看著長亭,面上笑了一笑,“政客眼光老道,手段毒辣,這是好事。可放在一個小姑娘身上,卻難免叫人莫名有些滲得慌了。你我姑表兄妹,表哥說話也不繞彎子了,只想告誡表妹一句,莫要傷敵一千,自傷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