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澆滅他暴起的怒火。
原本停留在跪地女郎低垂的眼簾前的木筒,橫在了睿王爺身前,阻住了他一往無前般的去勢。
天不怕地不怕的睿王千歲心裡一顫。
他的二哥,一向愛護他幾近縱容的皇帝哥哥,從來不曾用如此冰冷的語氣對待他。
如果察覺不出皇兄冷沉音調裡濃烈得完全無法掩飾的怒氣,那多年兄弟,他也就白做了。
為什麼?
他做了什麼,讓皇兄如此惱怒?
愕然駭然乃至一時木然的眼裡,是那在他上前伸手時急速後撤身體的女郎。
因跪地雙膝的羈絆,整個人摔跌地上。
低垂素面終朝天。
楚楚嬌容,寫滿惶恐震駭的受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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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執手
作者:豐色爾玉
她的膽子雖然只堪與老鼠相提並論,卻好歹也號稱皇朝第一名妓,她的名號也不是平白無故混來的,英雄見慣也平常,何況她還多出了另一個世界的知識記憶,並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讓她花容失色的。
將堂堂皇朝親王歸類於阿貓阿狗當然不合適,但她會狼狽不堪到摔跌在地,卻並不是因為睿王爺忽然強盛到無法攖其鋒芒的氣勢。
雖說那素有“荒唐王爺”之稱的睿王千歲慕廣城,脫去平日嬉皮笑臉的模樣時,縱橫沙場的將軍氣勢足以令人心膽俱寒。
會惶恐震駭到猶勝兩鏡子下去才發現自己毆打的是皇朝帝君之時,只是因為直到此時此刻,直到睿王千歲忽然顯露出軍人氣勢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自己犯下的致命錯誤。
她眼中那粗劣得不值一提的“玩具”,在這個科學技術水平遠不能和她記憶中那個世界相比的時空,顯然並不被允許只作為“玩具”存在。
作為皇朝軍事首席負責人,睿王爺的態度已經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她也並不是不知道,望遠鏡這種東西,最廣泛的使用範圍,除了天文,就是——軍事。
即使在那個比她現在身處的時空文明發達得多的世界,“軍事”二字之後,也往往要和“機密”連線在一起。軍工企業,所要接受的國家監督,也遠比其他企業嚴格得多。
而在這個時空,這個王朝,一旦被確定為軍工製品,那飛揚千辛萬苦燒製出來的玻璃,還有沒有機會,承載那個“富甲天下”的夢想?
那個讓飛揚暗淡許久的眼眸剛剛煥發昔日光彩的夢想。
飛揚,飛揚,飛揚現在怎麼樣了?
驚慌失措下本能地倉促閃避,伴隨多日的暈眩讓這本該不著痕跡的動作變形至狼狽萬狀,壓在身下的右肘肘尖撞在地上的青磚稜角上,痛麻同時而至,令她抿緊雙唇才鎖住幾乎脫口而出的呻吟。
她這樣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青樓妓女,是沒有資格為自己所受的任何遭遇呼痛叫苦的。
膽敢在尊貴的王爺千歲伸手抓來時那麼明顯地閃避後退,倘若有一條“大不敬”的罪名壓過來讓她粉身碎骨,她也只能怪自己沒有在另一個世界學習做一個虔誠的基督徒,沒有練就有人要打你的左臉,立刻把你的右臉也送上去的工夫。
雖說即使為了那個讓睿王爺大光其火的“玩具”,她也不會馬上就遭受亂棍打死的待遇,但亡羊需要補牢,失禮,就需要請罪。
飛揚,阿瑣,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已經在眼前這男人的控制之下了吧。
以最快的速度必恭必敬地跪伏在那寶藍色的袍角下,竭盡所能地卑微開口。
“小女子冒犯睿——公子,罪該萬死,請公子治罪。”
雕花長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