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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實實是小村裡罕見的文化人。何父哎呀一聲把陸廉迎進屋,緊張地搓著雙手:“先生喝茶水不?

陸廉的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見桌上茶壺蒙灰,茶杯一個也無,他眼裡似有笑意,客客氣氣道:“不勞煩了。”

何父跟著笑,笑出了一腦門子汗,陸廉又道:“秀丫頭怎樣了?”

何父這才察覺來意,往裡屋一指:“龔家許家倆小子才走她又睡過去了,我帶您看看她?”

陸廉隨著他的手看過去,透過薄薄破破的簾子看榻上何秀小小的身影,陸廉搖頭:“讓她歇著就是。”又欲言又止,“秀丫頭在林子裡可是撞見什麼了?”

“這我們也不清楚。”何父嘆息:“嚇成那樣子,她娘提起膽子問了兩次,她卻好像啥也沒發生過一樣,啥都說不上來。”

陸廉垂下眼睛,又抬起來:“讓孩子歇著,學堂莫管了。”說完便道別若有所思地離開了,何父目送他的背影,抬手撓了撓頭。

許三和虎子一道走著,三兒如今身量還未長開,這時還未到虎子肩膀,他羨慕地看著高大的虎子:“哥,這飯咋吃的啊?”

虎子樂了,將許三肩膀一勾:“又青,不光吃咱還得練,每天多跑跑多扛扛,這身子自己就拔高了,呼呼長跟野草似的。”

“哦哦!”許三兒大名又青,他忙不迭地點頭,又被虎子一把推開,聽他說道:“不早了回家去吧。”

許三仰頭看,十五歲的虎子在同齡人中是異類,他太成熟了,這是被如何磨礪而來的?許三打了個冷顫,龔家人的苦處他是聽過一二的,虎爹就不用說了,早早就撒了手,而後來為了養孩子討生活的林蓉,聽說曾被不少人糟踐過,許三沒有再想下去,喊他:“哥,你也回。”

虎子哎了一聲,走的是和許三相反的方向,他沒有馬上回家,穿過村道側的乾草堆又走了許久,蟲鳴聲伴了他一路,月華灑在他身上。

這片地是村裡的死地,自老祖宗起就有不能來開發的規矩,原因無他,這是個不知存在了多少代的亂葬崗,村裡人一向避之不及,甚至將其遺忘。虎子目及處一片荒涼,可有誰知道泥土下多少頭顱殘肢,虎子暗嘲,熟悉地找到一個角落蹲了下來,他的手掌覆在土上,面上神色已然扭曲,如笑如泣:“嘿,羅揚揚,我來看你了。”

☆、4

天還未亮,晚歸的虎子睡了不過兩個時辰,說是睡,其實他壓根沒眯過一會兒眼。

“篤。。。”

“篤。。。”

敲門聲破開一室寂靜,虎子從床上翻下來,準備開門,卻被另一人搶先,林蓉輕輕開了門,虎子聽到她招呼對方:“阿香?這一早的。。。”

虎子動作一僵,折返躲在暗處,探出一隻眼睛看。敲門的女人叫沈香,村裡羅家的大房媳婦,有一對雙生子,十七歲的羅揚揚和羅永永。沈香模樣好身段好,年輕時不知招了多少狂蜂浪蝶,性子卻潑辣得出奇,有時眉一挑,手往腰上一插,連男人都覺氣勢矮她一截,自覺避讓,沈香後來隨了羅俊,那羅俊可是村裡有名的實在人,倆人一處,沈香彷彿被磨去了稜角,日子過得也算和諧。一切變數要從兩個月前羅揚揚失蹤算起,當時幾乎是全村動員在找孩子,從他時常玩耍的地方到周邊幾個村落,久尋無果。

羅揚揚漸漸被人們遺忘了。

沈香迅速地憔悴下來,顧不得家中大小,失心瘋一般每天在村裡晃盪找孩子。林蓉見她可憐,每每總耐心寬慰,可惜並無效用。

“見過我家揚揚嗎?”沈香的嗓音很尖利,含著無處宣洩的悲慼,“林蓉,你見過他嗎?”

林蓉喉頭一哽,將她拉入屋坐下,拍著她的手輕輕同她說話:“阿香,人沒了咱得接受,不然這日子咋過下去?”

沈香伏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