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唇邊。
蕭寶溶喝了兩口,皺了皺眉,又喝了一口,便擱下來,顫著嗓音問道:“酒……酒呢!”
我跪在他跟前,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三哥,我是阿墨。阿墨來看你了,你先別喝酒,好麼?”
“阿墨……阿墨……”
他喃喃地念了兩聲,終於睜開了眼睛。
有著水晶的透明底色的眸子,已被蒙著的深濃霧氣完全掩住了,除了迷離的憂鬱甚至呆滯,我看不到其他。
“三哥!三哥!”
我壓抑不住地嗚咽,將頭埋到他的胸前,撫摸著他歷歷突出的肋骨,傷心道,“我雖不來看你,可你也不該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不覺地又委屈,又後悔。
他那般清貴的人,淪落到這樣不堪的地步,無非是受不住這樣長期的幽禁生活,又是個不肯失了風度輕易將情緒發作出來的人,將樁樁件件的心事都悶在心底,不得不以酒消愁,讓自己在醉鄉中度日。
真不曉得我派來服侍他的侍女到底在想什麼。這樣的狀況居然也不告訴我!
我若知道了,早些找機會過來安慰他,只怕他會舒心些吧?
正哭得將他前襟溼了一片時,蕭寶溶迷離的低吟不知不覺間消失了。我的後背,慢慢環上了一隻手,溫柔地輕輕拍打著我。
就如,小時候我每次受了委屈哭泣時,他親暱喚著我的名字安慰我一般。
我抬起淚汪汪的眼望他時,他看來已經清醒了不少,眸中終於煥出了溫柔的神采,眉宇沉靜地凝望著我。
“阿墨,怎麼了?”
他微微地笑一笑,涼涼的手指拭著我的淚水,溫和熟稔的動作,彷彿我們依舊是住在惠王府中最相親相愛的一對兄妹,從不曾分開過這許多個日夜,更不會因為分開而有所隔膜。
我不覺便止了淚,低聲咕噥道:“你醒了?”
“醒……我醒著麼?”
他似在問我,又似在自問,勉強要撐起身時,我忙扶了一把,才坐了起來,扶了額,啞著嗓子又問了一遍:“我醒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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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會有些小曖昧的情節~~~
歌筵散,且就醉中眠(三)
連他扶著額的雪白手腕都在抖動著,我看得到上面無力跳動的淡青的筋,和清雅卻也清瘦到極致的腕骨。
他……怕還是沒醒吧?
我將茶端了,扶抱住他,柔聲道:“三哥,喝點茶,就會醒了!陪阿墨說說話罷!阿墨總不來看三哥,是阿墨不好。三哥若不高興了,把阿墨罵一頓也行。”
蕭寶溶在我手中飲了幾口茶,扶著我的肩,喘了兩口氣,漸漸恢復了那種極好聽的清醇帶磁性的聲音:“阿墨,我怎會罵阿墨?”
他的臂膀有了點力道,緩緩地將我收束在懷中,低低嘆道:“阿墨是三哥最心疼的丫頭,一直都是。三哥若有幾天見不著阿墨,心裡便堵得慌……可阿墨……大約只在三哥有能力幫她時,才會記得三哥吧?”
“不,不是……”我忙摟緊他的腰,哽咽道,“阿墨一直記掛著三哥啊……阿墨日日夜夜只盼著你好,只盼著我們……能和以前那般開開心心地活著……”
“以前……在……我還是惠王的時候麼?那時,我們很開心?”
他神思明顯恍惚著,含糊不清地問著。
他現在……還是惠王。
可如果不是我這個安平公主在,早已成了不知流落在哪裡的一推枯骨。
讓他一直有著從雲端跌落地獄的失落感,甚至覺得我已棄他而去,總是我思慮不周。
縱然蕭彥不喜歡我和蕭寶溶走得太近,但他對我尚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