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得中他?”
“我打不中麼?”聲音不響,傷我卻足夠,腦殼像是被鑿破了,酸脹疼痛一併湧了出來。
“你醒了,我叫玲瓏,我們是八路軍。”等醒來是在一間屋子裡,一個女孩正焦急地看著我。我眼光掃到床邊放著的手槍,我的槍不在身邊,這讓我很緊張,比那次在731部隊的病房裡醒來還要緊張。
“你別怕,我在採藥的路上發現你昏倒了,正好碰上石頭和阿福哥回來,我就讓他們把你弄到附近空屋子裡歇著,他們已經回去拿藥了。”那女孩子看我一直盯著那槍,連忙解釋道,“那槍是阿福哥留給我防身用的。”
呵呵,阿福……
我竟忘了有雷子楓的地方就會有阿福!!不行,我連自己這關都過不去,更別說探聽雷子楓的內部訊息了。眼神再次落到槍上,槍——女人——血,我能感覺自己不受控制地對那女孩起了殺心。玲瓏,名字如人:小臉水靈,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十六七歲最好的年紀,可惜了。
飛速地拿起槍,槍口對準了玲瓏,在她的尖叫聲裡,我扣下了扳機。然而,幾乎同時我聽見“叮”地槍響,手腕一麻,整個人被巨大的衝力掀翻在床裡,頭重重撞倒牆板上,眼前墜入了黑暗。黑暗裡我感覺脖子向被一隻大手扼住,喘不過氣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8 章
黑夜,也是喘不上氣的感覺。我被扼著脖子,緊緊綁在屋裡,外面是死寂的漠北。手邊沒了槍,甚至連個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都沒有。
“蔣小姐,我們真像。”一個女人在我面前換上我的裝束,我的那杆槍被她拿在手裡,“我的也是M1903。”
“是你……你……”怎麼會是那個被我斃了的叫酒井幸子的女人的聲音?喉頭盡是腥甜,但和著血我仍用最大力氣喊著,“酒井……酒……酒井幸子!”
“別費力氣了,他聽不到的。”酒井轉過身,是一張和我一樣的臉,只不過她的眉頭緊皺著,她拿塗得鮮紅的長指甲勾起我的下巴,笑容邪魅,“馬上你會變得和我一樣的。”
話音未落,酒井就消失在夜裡,然後我聽到漠北的夜風颳來了槍響,我的槍響,清脆地擊碎了黑夜,將它染紅,鑄成滿是血色的噩夢。
“為什麼!為什麼!你忘了我們對著阿爾卑斯山發過誓?!你到底是什麼人?!”夢裡的那個背影再次出現了,他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憤怒,一聲聲怒吼幾乎能將我震碎。
“不是我!不是我!”我在極力辯解一些事,可喊不出一點聲音來。慘白和血紅開始翻轉顛倒,我睜不開眼睛,卻能感到自己的眉頭越蹙越緊。生不如死,生不如死……我以為我就要死了,空氣卻又回到了胸腔,我沉重地呼吸著,嗅到濃重的血腥味,像是新鮮的血液滴落鼻間。
“慧雲……”潰散的意識迴歸,捕捉到外界一聲沉重的嘆息,我第二次掉出眼淚。
醒來,屋裡點著微黃的蠟燭,我蓋著被子,夢裡哭過,被頭有些溼。周圍空無一人,桌上有碗藥,還冒著熱氣,喝下它我覺得好過了許多。想出門探探情況,這才發現屋子的門被人落了鎖,是那種大鎖,根本撞不開,再看向窗,發現每一處我可能出得去的地方都被死死地釘上了木欄。
我趴到視窗,外面天還大亮著,只是窗戶外面被人蓋了厚厚的茅草,空氣進得來,光線卻進不來,所以屋裡還是黑漆漆一片。這裡離峽口村近得很,我都能聽到村口的人聲。腳底踩到硬物,扭傷的腳踝支不穩身體坐到地上。那是枚空彈殼,我用的那種子彈,是阿福,他剛才開槍了……我盯著燭光裡的彈殼,沉思:他為什麼不打死我卻要把我關在這裡?
地上溼溼的,拿手一摸,那是未乾的血跡。不對,剛才那槍一定沒打到玲瓏,一個人死了不會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