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沒有達到漫天飛舞的程度。我伸手來接,落在手上的柳絮很白,比現代的白很多。端詳了片刻,我覺得挺沒意思,又把它吹到空氣中。
轉過身來,發現宇文邕正盯著我,我只好端正坐姿。半晌無言,他再次閉上雙目。
我拿眼角瞥了瞥他,細細盤算了一番,覺得應該為那一巴掌道歉,與上司搞好關係,即便是個傻子也知道的道理。
我左手支著右臂,右手食指輕輕敲打嘴唇,在腦海中盤算了許久。不知如何開口,才能不顯得虛偽,最好說的催淚一些,讓他感動。想想以前的綜藝節目,那些選手是怎麼賺人眼淚來著?
我還沒想好,宇文邕先開了口,他閉著眼睛,緩緩道,“你扭來扭去做什麼,有什麼事嗎?”
我支支吾吾的說,“皇上,我上次打了您,還沒來得及道歉,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裡去。”
說完這話,我自己都覺得low爆了,這算哪門子道歉。
沒想到,他竟然閉目道,“嗯。”
這個“嗯”,是何意?我低頭摳著指甲,覺得真沒意思,從小最不喜與這種話少的人打交道。
真無聊,我小心翼翼的向後靠去,希望緩解疲憊。這一靠便靠出了倦意,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轎子突然停下,我的身子隨著慣性向右倒,頭直接磕了下去。好在這轎子全是用鹿皮做的墊子,並沒有磕疼。
我猛然意識到宇文邕就在身旁,果然,他皺著眉頭望著我,眼神就像我第一次在動物園看到的猴子,那個猴子當時正在用自己的便便,扔惹怒自己的遊客。而我就是那坨便便,他很想把我撿起來扔出去。
無限尷尬蔓延,我真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什麼時候能到啊,這一路上得出多少次糗。我已經那麼刻意的注意了自己的儀態,但畢竟不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很難做到不出差錯。
轎外,皇上的隨身侍衛達奚震道,“啟稟皇上,前方山路被堵,現在正在清理,只怕明日才能清理完畢。”
宇文邕的表情已經恢復到原來的淡漠,道,“就地安營吧。”
古人的辦事效率果然高,宇文邕的命令傳達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帳篷已經搭好。
夜色正濃,士兵執劍圍在周圍,時刻警惕著,我們在帳中進食。
我觀察了一下,古人坐席果然有講究,男子皆是盤腿而坐,女子則保持跪坐的姿勢。而且離宇文邕越近的地方,坐著的人身份越高,宇文直和宇文憲便排在最首,分坐於宇文邕兩側。帶了女子家眷的人,其家眷只能跪坐在本人最後面。
但有一個女子與他人不同,那就是大冢宰的女兒,新興公主。她與男子同坐,位於宇文憲之側。
有史以來,女子的身份都十分低下,即便是很有名的,也多冠以夫姓,後面綴個“氏”字,更不要說與皇上同席時,坐於前排。就連我,這個快要成為一國之母的人,也只能坐在宇文邕左邊,還比他矮了半個身子。這讓我更加好奇,這個大冢宰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讓自己的女兒與男子同尊。
這時,宇文邕突然道,“只有美酒,不足以樂啊。”
普六茹堅起身作揖道,“皇上,臣有一提議。”
宇文邕笑道,“但講無妨。”
普六茹堅道,“皇上一直對漢人文化十分推崇,我們不如就學習漢人,行酒令如何。”
宇文直聽聞,也起身道,“我們為什麼要學下等人,我看舞劍好。”
聽聞普六茹堅正是漢人,他是柱國大將軍普六茹忠之子。普六茹忠原名楊忠,受西魏恭帝所賜鮮卑姓。作為一個漢人,不知普六茹堅此刻作何感受。
反正我忍不了,我可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漢人,怎麼在他嘴裡成了下等人,可笑,現在中國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