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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你是隻破稻草人,空心的,誰都汪愛!謝憑寧、那晚相親的男人、孫一帆、還有我,所有條件合適的男人都只不過是你尋求安定的工具。可惜你遇到了我,沒人愛的小丑和空心稻草人是多有趣的一對。你越是想縮起來過你的安穩小日子,我偏不讓你稱心如意。你不是想找個男人過一輩子嗎,不是留著你的一無所有基金嗎,現在都泡湯了吧。”

“我就是要讓你一無所有,封死你每一條退路,扒開你每一層皮,再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半點兒真心!離婚你不哭,被我玩了又甩也不哭,跟著要掏出老本來替你媽擦屁股你才懂得掉眼淚!你是我見過的最陰暗的女人。”

旬旬聽不下去,揚起空出來的那隻手想要抽他一巴掌,再度被他格下。

“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你看我對你多瞭解。可是我就是搞不清你們女人為什麼動不動就要打人耳光。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即使我喜歡你,即使你昨晚讓我那麼滿意,但這一巴掌你想都別想。”

他說著,又在她面前揮舞著那個錢夾,“這裡面現金和銀行卡加起來一共有四萬塊,你確定不需要?用不著客氣,過幾年你就未必值這個價了。”

旬旬喘著氣一言不發,她心裡想,神啊,如果真有神靈的存在,她願意用折壽幾年來換他立刻消失在眼前。

可是鳥不生蛋的地方連移動訊號都沒有,神的恩賜又怎麼會覆蓋到這裡。

“有骨氣,我更愛你了,但是你最好不要後悔。”池澄往後退了一步,作勢要當著旬旬的面將錢夾扔下山去,然而誰也沒想到因為這連日下雨的緣故,山石上覆蓋的泥土有了鬆動,他站的位置本就很險,投擲的動作使全重心傾斜,腳在溼漉漉的草葉上一打滑,整片浮土在他腳下崩塌。

身後的灌木叢擋了一下,可是哪有承受得了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被他扣住手腕的旬旬根本沒有反應的餘地,只覺得自己不由自主往前栽倒,然後身子猛然往下墜,一沉,兩眼一黑,伴隨著無數碎土地和樹枝墜落的聲音,她本能地用另一隻手去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就在萬念懼灰之際,下墜的勢頭忽然一頓,好像有什麼東西將她鉤住,緊接著被抓住的那隻手一鬆,等她穩住身體,只聽見一聲悶響,周圍只剩下自己倒懸在不上不下的半空中。

那一霎,旬旬只覺得什麼都被抽空了。腦子是空的,仍然保持下垂姿勢的那隻手是空的,軀殼內某個角落也是如此。喊不出來,沒有眼淚,來不及驚恐,也不是悲傷,甚至感覺不到痛楚,只有山風帶著冰屑呼嘯著洞穿而過。興許他是對的,她真的是一隻空心的稻草人,忽然之間最可惡的小丑都消失了,只餘稻草人掛在荒野裡,張開手,懷抱終日空虛。

她抱住了一根碗口大的樹幹,這才發覺是背後的登山包掛住了枝梢,勉強逃過一劫。她在不間斷的碎石聲中,屏住呼吸艱難地調整自己的姿勢,總算在樹幹無法支撐之前,將原本的倒懸變為相對有利的正面攀緣姿勢,驚出滿身的汗。

原來他們方才所站的平臺邊緣確實是懸空的,但並非她想象中的萬丈深淵,垂直向下的高度大概只有兩三米,然後山勢就緩了下來,呈現一個向下的坡度,同樣被無數茂密的植被所覆蓋,以至於旬旬看不清池澄究竟摔在什麼地方。

她大聲地叫他的名字,怎麼也不信像他這麼可惡的人會頃刻之間粉身碎骨。

電影裡的惡人永遠留著一口氣折磨別人到最後一分鐘。然而沒有人回答她,只有隱約的回聲傳入耳裡。悄然無聲才是最深度的絕望,她再恨他,前提也必須是他還活生生地存在,而不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宣告終結,這比跟前的處境更讓她恐慌,旬旬不由得悲從心來。

冬日的山上,天黑得早,原本就烏沉沉的天空益發地暗了下去。連日的雨將岩層上的泥土都泡鬆了,即使暫時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