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和曾和頤等人得知了綁匪來電話一事,都紛紛趕來。
聽了綁匪的要求後,曾方頤苦口婆心地勸:“七弟,這事非同小可,你是爹孃唯一的指望,也是我們曾家唯一的指望,可千萬不能親自前去。送贖金不過是小事,讓兆銘去,或者讓三妹夫和六妹夫去都一樣。要不等綁匪再打電話過來時,跟他們商議一下,反正他們要的只是金條而已,定不會管是誰送去的。”
周兆銘也接了話茬,誠意拳拳:“是了,七弟,你姐說得在理。萬一那綁匪拿了金條,既不肯放笑之,還打上你的主意可如何是好?”
曾靜頤恨得簡直咬碎了一口貝齒:“也不知是哪個山頭的綁匪,活膩歪了,竟敢綁我們曾家的人!”
汪季新皺著一張臉,連連搓手:“如今這世道,赤腳的不怕穿鞋的,什麼都不怕,就怕那些不要命的。”
曾夫人亦捏著帕子急得團團轉:“是啊,老爺,你可不能讓連同去啊,我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我怎麼也不能讓他去冒這個險。”
周兆銘等人紛紛上前,自告奮勇:“爹,我們都願意代替七弟前往那仙鹿廟。”
曾萬山面色沉沉地端坐著,不發一言。曾連同道:“綁匪說得很清楚,要我獨自前往,若是換了人或者有其他安排,怕他們對笑之不利。謝謝大姐夫、三姐夫了,明天我一個人去仙鹿山,就這樣決定了,此事不用再商議。”
眾人七嘴八舌,只說:“七弟,萬萬使不得啊。”“爹,這事須得再商議商議。”“就怕綁匪使詐……”
正在此時,侍候唐寧慧的王媽又來報:“七少爺,大夫請你過去一趟。”曾連同一聽,便知道唐寧慧恐的不妥。
果然,一進偏廳,那大夫行禮問好後便道:“七少爺,方才在下替七太太把了脈,發現七太太的脈象極不穩,還有落紅滑胎的現象,務必要好好靜養,萬事不能操勞費心,否則這一胎……怕是要保不住啊!”
曾連同忙道:“大夫,你想想辦法,務必要讓母子。”大夫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七少爺,太太是憂思過重,不是金石藥丸能起作用的。我且開一服凝神安睡的保胎藥,讓太太服了試試。”
曾連同連聲道謝,命人把大夫送出了門,轉身進了房,只見唐寧慧側身躺著,肩頭一抽一動的,便知她又在默默落淚了。曾連同攬著她的肩,寬慰道:“你放心,那些人只是求財,不會動笑之一根汗毛的。”
“明日付了贖金就可以看到笑之了,你應當高興才是,哭什麼。”
唐寧慧本是咬著下唇,默默淌淚,聞言眼淚地流得更洶湧起來:“你不過是哄我罷了。你獨個兒去交贖金,凶多吉少,你叫我怎麼能不著急?”
曾連同道:“你放心,就算那群綁匪膽大包天,也諒他們不敢動我。”唐寧慧哽咽道:“我當年是傻,被你騙得團團轉。可如今我就算傻也知道,他們既然敢動笑之,就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我不怕他們是綁匪,就怕他們不是綁匪。”
確實如此,就怕那些人不是綁匪。
第二日,唐寧慧強撐著身子,親自送曾連同到了門口,因是深冬,寒風瑟瑟,颳得街道上塵土飛揚。
曾連同輕聲道:“你放心,我已有萬全之策,我一定帶著笑之平平安安地回來。”他緊緊地握著唐寧慧的手,嘴角含笑,“我記得以前你做的寧州百味雞比那家百年老字號還好吃幾分,明兒你吩咐廚房做這道菜,我和笑之回來好好嚐嚐你的手藝。”
唐寧慧用力點頭,努力微笑,但眸子卻彷彿被風沙侵了眼,漸漸悽迷:“好,我等你們回來一起吃晚飯,你速去速回。”
曾連同猛地將她擁入懷中,摟得這般緊,好似再沒有明天了,而後緩緩地放開了她,毅然決然地轉身走向了小汽車,一路上再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