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聖通也是詫異無比。少頃,她方道:“我,多謝鄧大人關心了。”
“哼!”鄧禹一甩袖袍,“我可不是關心你!陛下走時,將這雒陽城的安危同娘娘的安危都交給了我鄧禹!”
他說罷,心頭豁然大悟:原是這般,怪不得他方才如此失態!
他挺直了身子道:“娘娘如今這般,恐心頭仍不知悔,否則叫我等來,為何只字不提是何人害的娘娘?卻口口聲聲還在說勞軍之事。娘娘真是深明大義!只可憐我這個無辜之人,卻因了娘娘之事,平白便要受牽連了!”
耿純恍然大悟:“仲華兄,仲華兄原是因了職責之故所以失態?”
“我能說什麼?”郭聖通於屏風之後虛弱地輕笑一聲,“我能說什麼呢?鄧大人,你說我身在此位,要說什麼才好?”
鄧禹倒退一步,一時心亂如麻:是啊,她那般聰慧的女子,定然是早已想清了利弊才如此隱忍,如此委屈自己……
耿純聽得更加憤怒:“終有一日,終有一日……”
終有一日,當陰氏不再重要……可是,那時候呢?那時候南地是否又會來給明氏?耿純自己說著也說不下去了。
“聖通還有一事請求兩位大人,”郭聖通說了一半,又停頓了會兒,“萬望兩位大人莫要推辭。”
“娘娘請講。”耿純道。
“聖通如今之事,傳到陛下耳中,恐擾君心。”郭聖通道,“戰事要緊,郭聖通不願陛下為了此事,平生煩惱。”
“娘娘如今知道念及陛下了?”鄧禹聲音刺耳異常,“娘娘如今知道有人會擔憂了?若娘娘下次面臨危險之時,多長點腦子……”
一旁耿純眼疾手快,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娘娘恕罪,鄧大人他……他絕無冒犯娘娘之意啊!”
“無妨,”郭聖通道,“我知道鄧大人是為我好。方才的一切,還請兩位大人應允。”
耿純一邊努力捂著鄧禹的嘴,不讓他掙脫,一邊點頭如搗蒜:“好好好,娘娘高義。娘娘高義!娘娘先好好休息,我等先行告辭!”
待鄧禹和耿純走後,葵女方扶起郭聖通來:“娘娘,這事兒若不讓陛下知曉,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了?”
“耿純乃我北地之人,”郭聖通道,“鄧禹又是謙謙君子,雖忠直眼中卻不揉沙子。他二人答應了不告訴陛下,卻未答應我不將此事說出去。”
的確,鄧禹雖是忠直之臣,但他忠於劉秀卻是因為,他最能夠問鼎天下,且給這天下一個太平。因此,他可以自請褪去兵權,只做文臣。但他卻不是迂腐之人。否則,當年在旬邑,他便該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不是在認清局勢後,毅然和她結盟了。
如今,他既然已經同她結盟,且她並未做出有害天下,有害百姓之事。相反,陰麗華卻做了對漢室子嗣不利的行為。那麼對於鄧禹來說,陰麗華此時縱有同他南地出身的親厚身份,卻也不是他要保之人了。
“娘娘是說?”葵女眼睛猛然睜大。
“我可什麼都沒說,”郭聖通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若是我精力充沛,我定讓他們嚴實封鎖訊息,可惜,我如今身子卻元氣大傷了啊。”
“是啊,娘娘元氣大傷,”葵女嘆息了一聲,“就算有心也無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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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長秋宮宮殿,耿純才鬆了口氣。
鄧禹趁機掙脫開來:“你幹什麼?”
“你幹什麼?”耿純吼道,“我是在幫你,別忘了,她再怎樣也是皇后娘娘,你擔心被陛下責怪是無可厚非的。可是,你真的能管皇后娘娘的事嗎?”
鄧禹滿腔怒火瞬時消散:“是啊,她是皇后娘娘啊。”
“你終於想起來了!”耿純道,“你方才在殿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