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只是換成了正面對著大海,根本來不及思考,純粹是下意識裡沿著石壁向下滑動了三尺,緊接著右掌再拍,身體很古怪折彎,向下一扭……
而海面上一艘兵船內,十幾枝黑色的箭羽冷酷無情向他射來,擦過他身體,刺穿他的衣裳,狠狠扎進石壁中。
咄!咄!咄!咄!
範閒在石壁上頑強而危險閃避著,純粹憑藉著重生二十年來不曾停歇磨練與童年時五竹打下的基礎,下意識躲避這些神出鬼沒箭枝。
場面很危險,那些黑箭連環而發。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而且對於他下一個落腳點似乎算清清楚楚。逼得他隨時有可能從懸崖上跌落下去。
而很奇妙是。範閒卻每每在似乎要被這些黑箭射中之前剎那,提前做了預判。體內的真
兩個周天強烈執行著,補充著他真氣損耗。讓保證兩隻手掌總有一個會停留在石壁上。
每每看著要跌落時。貼在石壁上的一隻手掌卻帶動著他。扭曲著身體彈起落下,似乎永遠不可能離開石壁引力。
他就像是一個黑色材質做成木偶,四肢被大東山石壁裡神秘力量牽引著,在懸崖上做著僵硬而滑稽的舞蹈。
而那些緊緊跟隨他身體而至黑箭。強悍擦著他的身體射進石巖。在石壁上構成了幾道草線條。線條前端追著他,殺氣凌厲,隨時可能會將這隻木偶釘死。亂箭穿心而死。
……
……
水師兵船因為擔心大東山腳下暗礁。不敢靠的太近。能夠隔著這麼遠,還能將箭射入石壁強者。整個天下只有一個人。也只有那個人。才能在如此漆黑夜晚裡,還能發現潛伏在石壁上範閒。
慶軍徵北大都督燕小乙。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面上的黑箭停了,懸崖上沒有了範閒蹤影。海上崖下回復到安靜之中。只聽得到一陣陣海浪拍岸之聲——範閒終於成功避過了連環神箭。落到了礁石之上!
—
刺!最後那枝黑箭似乎也射空了,狠狠扎進石壁之中,入石一寸有餘,箭尾不停擅抖。發著嗡嗡聲音。
杆上帶著幾絲黑布。
******
礁石之上濤聲震天。範閒半跪在溼滑的礁石上,難以控制咳嗽了起來。好在水師船隻隔得太遠,海浪拍石的響聲太大。將他一連串咳嗽聲掩了下去,黑夜之中。沒有暴露出自己身形。
他臉色蒼白。在爬下這樣一座人類止步絕壁,又在絕壁之上避開燕小乙神乎其技的連環奪命箭。已經耗損了他太多的真氣與精神。最後那段在懸崖上的木偶舞,看似躲輕鬆,卻已經是他最高境界展現,每一秒、每一刻的神經都是緊繃的,於不可能處避了過去。體內真氣舒放轉換速度實在太快。頻率實在太高,即使以他體內如此強悍的經脈寬度,也有些禁受不住……
真氣逆回時。傷了他下一道經脈,讓他咳嗽起來。胸前撕裂般疼痛。
與此相較,此時他右肩上那道悽慘的傷口,並沒有讓他太在意,雖然這道傷口被鋒利箭簇絞的筋肉綻裂。鮮血橫流,甚至連黑色的監察院密制官衣都被絞碎,混在了傷口裡,十分疼痛,但畢竟沒有傷到要害。
此時是黑夜,對燕小乙不利,但範閒身在懸崖,更處劣勢,所以這一次狙殺與逃亡是不公平的,範閒再如何強悍。終究還是沒有躲過最後那一箭。
不過能夠在如此險惡的條件下,從燕小乙連環箭下保住自己性命人,又能有幾個呢?
範閒將身子伏的極低。海水打溼了他的衣裳,讓那件黑衣裡沁著水意,與常在海水中泡著礁石完美的合為一體。
範閒不擔心燕小乙箭上會不會淬毒,一方面是他知道燕小乙此人心高氣傲,一向不屑用毒,二來……他從懷中摸索出一粒藥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