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這裡的豬都有味兒。你這是要步行去鎮上嗎?我看到你獨自一人,就想停下來和你一起走,不過停得太急了。」
「你把襪子都弄破了。」我說。
梅根一臉後悔地看看自己的右腿。
「是啊,不過原來就已經有兩個洞了,所以也沒什麼關係,對不對?」
「你從來不補襪子嗎,梅根?」
「也補的。被媽媽發現了就補,不過她通常不會注意我在幹什麼——所以還算走運,是不是?」
「你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長大了。」我說。
「你是說我應該像你妹妹那樣,打扮得像個布娃娃?」
她這樣形容喬安娜讓我很不高興。
「她看起來乾淨整潔,令人愉快。」我說。
「她太漂亮了,」梅根說,「和你一點都不像,是嗎?這是為什麼呢?」
「兄妹並不總是相像的。」
「當然,我和布萊恩或者柯林都不怎麼像,他們兩人彼此也不太像。」她停頓了一下,又說,「很有意思,是不是?」
「什麼很有意思?」
梅根簡短地說:「家人。」
我若有所思地說:「我想是吧。」
我不明白她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我們默不作聲地走了一會兒,梅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你會開飛機,是嗎?」
「是的。」
「因為這個才受的傷?」
「是的,我墜機了。」
「這裡沒人會開飛機。」
「是的,」我說,「我估計沒有。你想開飛機嗎,梅根?」
「我?」梅根似乎很驚訝,「天哪,不。我肯定會暈機的,我坐火車都會暈。」她停頓了一下,然後像個孩子一樣直率地問,「你會完全康復,繼續開飛機,還是以後都會有點殘疾?」
「醫生說我會康復。」
「是的,不過他是那種會說謊的人嗎?」
「我覺得不是,」我回答說,「事實上,我對此相當肯定。我信任他。」
「那就好,不過很多人確實會說謊。」
我沒有說話,接受了這個不可否認的事實。
梅根像個法官一樣用公正的語氣說:
「我很高興。我原來擔心,你會因為要終身殘廢而脾氣不好——不過要是生來如此,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沒有脾氣不好。」我冷冷地說。
「哦,那就是急躁。」
「我急躁是因為我希望儘快康復——而這種事是急不來的。」
「那又急什麼呢?」
我笑了起來。
「我親愛的姑娘,難道你從不會迫切地想知道即將發生的事嗎?」
這個問題讓梅根想了一會兒,然後她說:
「不會。為什麼要這樣呢?沒什麼好著急的,從來都不會發生什麼事。」
她話語中的那種淒涼感讓我吃了一驚,於是溫和地問:「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
她聳了聳肩。
「有什麼可做的呢?」
「你沒有什麼愛好嗎?你玩遊戲嗎?在這裡有朋友嗎?」
「我玩遊戲笨手笨腳的,也不喜歡玩。這周圍沒幾個女孩,僅有的那幾個我又不喜歡。她們都不喜歡我。」
「胡說,她們怎麼會這樣?」
梅根搖搖頭。
「你不上學嗎?」
「不,我一年前就退學了。」
「那你喜歡上學嗎?」
「還行。他們教東西的方式都很愚蠢。」
「為什麼這麼說?」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