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柔軟如輕雲的被褥裡,悶悶的,暗暗的,房內她的聲音依舊清晰,他甚至能聯想出她臉上那鮮活的無措。
面龐所觸和以往所有能令他觸動的尖銳都不同,女子的軟榻似香脂,靠著一往無前的無知,滲透入他的鼻腔,陷落進去。
他握不住,一種名叫“任晚”的氣息將他浸染,毫無抵抗力的,當然,他沒法抵抗。
他的,阿晚啊……
隨著琉璃黑瞳變回原本泛著點赤色的模樣,他已伸手撫向她的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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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亓鴆竟還有這種癖好。】任晚看了眼被他壓陷下去一處凹陷的枕頭,一些胡亂的猜想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來。
一些癲狂的,按照亓鴆一貫的性子,任晚的臉“騰”的一下就變紅了,她連忙晃了晃頭,把裡面的想法給壓下。
任晚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些,轉向亓鴆:“那好吧,這枕頭就歸你了。”
亓鴆一副理當如此的表情,視線精準落在了任晚面上尚未退卻的紅,有了這意外的收穫。
【阿晚,還真是瞭解他的劣根性呢。】
只不過,他要她的枕頭還真不是因為這個。
方才在觸到她的枕頭之際,他發現了個有趣的玩意兒,只是大意如她恐怕還未察覺。
“那這匣子你也收下吧。”任晚和他一同坐下,把方才江漣漪給的那匣子向他推了去。
亓鴆不解,“我要這些無用,你何必給我?”
任晚當然知道他不缺東西,但是誰會嫌自己的身家多呢,何況,他都沒開啟看看,哪裡知道將來他就用不上了。
任晚指尖撫上這匣子,一劃,那匣子就自動開了。
裡面的東西不少,東珠雖稀罕,但實際是攀不上這一匣子寶物的。
什麼槐花紫珠,排雲扇,湘雲帛,三淨水,通感靈偶……,粗略算去至少也是十數種,裡面甚至還有幾張浮嵐殿自己的高階符籙。
這些,就為了換取一顆東珠。
這浮嵐殿還真是財大氣粗,出手大方得很。
“一匣東珠換一個枕頭,確實是不怎麼合算吧?”亓鴆分明瞧出任晚對那匣子的心動。
“嗯?”
任晚把匣子關好,抬起頭對上他詢問的視線,有些沒聽清他剛才的話。
“只是我身上此刻也拿不出更多的東珠了,這匣子阿晚你就先暫且收著吧。”亓鴆認真地垂眸思慮著,罕見的露出為難之色,最終出了個折中的法子。
好吧,亓鴆是個對財物沒個衡量的人,任晚算見識了。
於是。
“那好,什麼時候你還想要別的枕頭了,我都儘量從浮嵐殿裡給你尋來。”
她也沒什麼可以推脫的,大不了,以後再給他多找幾個枕頭好了。
亓鴆託著腮,看她拍拍胸脯滿口答應的義氣模樣,也覺得饒有趣味。
【要是做成偶人了,便和魂引一個呆樣了,還真是有點可惜。】
從不優柔寡斷如亓鴆,這會兒竟有些,捨不得了。
任晚把東西收好了,重新看回亓鴆,決定是時候把後日逐鴞大會上的事和他具體談一談。
“咳,那個,我們後日就要入雪鴞秘境參加逐鴞大會了,到時候,浮嵐殿和各宗門的長老們都會透過水鏡來探查內景,到時候我們靠什麼聯絡?”
亓鴆心細如髮,自然聽出任晚話中的意思,微微皺了眉。
“阿晚,水鏡而已,你沒必要和我分開。”
亓鴆只說水鏡,沒言及那些在靈域中威名赫赫的長老們,分明是狂傲得很,只是任晚卻忽然覺得,理應如此。
他舞勺之年入魔域,最終成為唯一那個活著從蠆盆中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