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溫元姝道:“自女學剛開始的時候,便是要給女子們多一條生路,所謂鍍金只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
“何況那些夫人也不是傻子,不然怎麼這都過去幾個月了,還是沒人找到咱們這兒來?可見從一開始,那些夫人便知道那位嚴大人所行之事是違背女學初衷的,不過是利益所向罷了。”
春花越聽越迷糊:“可是夫人,咱們之前在養胎呀,她們不登門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養胎?我重視這一胎,重視自己的身子,人家為什麼要重視?”溫元姝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無奈,“婦人爭寵是為了前途,為家裡女兒籌謀婚嫁也是為了前途,在前途面前,有的人連自己都豁得出去,別人算得了什麼。”
春花頓時抿緊了唇。
溫元姝手下動作卻是一頓。
是啊。
這鍍金自然不是人人都能鍍的,有的人鍍不上,未必會眼睜睜地看著人家鍍得金身,壓自己一頭。
到那時,沒準事情就鬧到她跟前來了,她順勢而為即可。
“夫人?”
溫元姝回神。
不過女學中的女子多是急著謀生路的,沒那麼多時間可以耽誤,所以她得在背後推一把才行。
“上次任姑娘不是送了幾匹料子過來嗎,我記得都還沒用,你把顏色穩重的挑出來。”
春花點點頭,匆匆去取,沒一會兒就抱著兩匹香雲紗回來了。
溫元姝點點頭:“走吧。”
主僕二人拿著牌子,一路進了宮。
說來也巧,溫元姝到長信宮外的時候,正好見著三位皇子結伴從裡頭走出來。
晉王的臉色有些陰沉,看見溫元姝,臉色更是又黑了幾分,還不等溫元姝行禮,他就一甩袖子大步走了。
倒是魏王抬了抬手:“陸夫人,請起吧。”
溫元姝剛依言站直身子,魏王便道:“我這大哥啊,剛被皇祖母教訓了一頓,如今心氣兒不順,不是故意給陸夫人甩臉子的,還望陸夫人莫要誤會。”
魏王笑眯眯地,一副親和力十足的模樣。
溫元姝似乎真的被他的笑迷了眼,鬆了口氣道:“不敢。”
魏王笑著,目光不著痕跡地從春花抱著的錦盒上掃過,卻什麼也沒說,抬步便走了。
倒是秦王落後了幾步,在經過溫元姝身邊的時候低低地道了一聲:“大哥惹皇祖母不快,夫人當心。”
秦王的腳步並未停頓,很快也離開了。
溫元姝看著這兄弟三個的身影,眼中盡是感嘆。
這帝王家,熱鬧就是多。
見溫元姝看得出神了,春花連忙道:“夫人,外面冷呢,咱們趕緊進去吧。”
“嗯。”
主僕行進長信宮中時,太后並不在殿裡。
一宮女迎了上來:“娘娘在後殿,奴婢帶夫人過去。”
溫元姝眉梢微動。
後殿並不是接待客人的地方。
見溫元姝似乎面有遲疑,宮女又低了低頭:“這是娘娘的意思。”
溫元姝這才點點頭,跟著宮女往後殿走去。
後殿是太后日常起居之所,充斥著清幽的花香,沁人心脾。
太后斜倚在床上,看著精神不太好:“元姝來了。”
溫元姝上前行了一禮:“娘娘。”
太后抬手賜座,又道:“出去的時候碰到哀家那三個不爭氣的孫兒了吧。”
“三位殿下都是儀表堂堂,風采出眾呢。”
太后無奈地笑了。
“你呀,天天對著陸統領的那張臉,現在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也真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