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氣得不輕。
婉姨娘有苦衷,可這難道就是她作為幫兇的理由嗎?!
她有苦衷,可溫元姝又何其無辜!
溫元姝久久沒有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
春花以為溫元姝心軟,便道:“夫人,婉姨娘實在不值得憐憫!”
婉姨娘身子一顫。
溫元姝放下茶盞,道:“你對你姐姐情誼頗深,想來如果你不在了,她也會將你的女兒視如己出,好好撫養吧。”
婉姨娘一怔,隨即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她。
“夫、夫人?”
溫元姝的眼神一片冰冷,其中絲毫不見往日的柔和。
婉姨娘深吸了口氣,重新將額頭貼了回去:“還望夫人在我走後,將寧兒安全送到我姐姐那,如此,我死也無憾了。”
她也是個聰明人,早在對溫元姝下手的時候便想過有今天。
畢竟溫元姝是驃騎將軍之女,又是侯府主母,以她的身份地位,想要她一個小小姨娘的命,不過是一抬手的事兒,比碾死一隻螞蟻難不到哪去。
所以,只要姐姐和女兒安好,她可以去死。
春花看著她,也是眼神複雜。
方才婉姨娘掙扎求生的時候,她恨不得立時將這人拖出去弄死,可她如今如此釋然,春花心裡又泛起陣陣不忍。
“可你女兒年幼,不能沒有母親。”
溫元姝話音一落,婉姨娘下意識地抬頭看她。
“你現在就帶著裴寧離開京城,今生不得入京半步,”溫元姝抬了抬手,“下去吧。”
她這個處置,看似是給了婉姨娘一條生路,其實也不輕。
她們孤兒寡母又沒有金銀,未必能走得下去。
這條路能不能生,且看她們二人的造化吧。
婉姨娘還沒反應過來,春花又開口道:“還不趕緊走,真想在這兒丟了命嗎!”
婉姨娘恍然回神,又一連磕了幾個頭,這才跌跌撞撞地跑了。
看著她的背影,春花的心情有些複雜。
溫元姝嘆了口氣:“春花,我想再睡會兒。”
昨晚上幾乎折騰到天光熹微才睡下,她根本沒怎麼睡。
春花點點頭,扶著她回了臥房。
一頭倒在自己的床上,溫元姝只覺踏實極了,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溫元姝睡到朝霞散盡才醒。
醒時飢腸轆轆,好在鄭媽媽已經做好了晚飯,只待她醒了就能吃。
主院並無異常,溫元姝覺得奇怪:“我昨晚到底是怎麼……”
春花抿了抿唇,壓低了聲音道:“姑娘,我聽院子裡的人說,您是跟婉姨娘一起走出去的。”
連她都是等得時間太久才覺得不對,後來祁嶸親自過來了一趟,她才知道出事了。
“走出去的?”溫元姝訝異之餘,也明白為何出了這麼大的事,這院子裡還如此平靜了。
不過她明明沒了意識,怎麼會是跟婉姨娘一起走出去的呢?
溫元姝按了按眉心,有些後悔就這麼把婉姨娘趕出去了。
應該留下問問再說的。
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春花繼續壓低了聲音道:“夫人,一會兒問問忘憂不就好了嗎。”
溫元姝恍然回神。
是了。
差點忘了忘憂出身藥王谷,對這些東西應該也有所耳聞。
溫元姝打定主意,慢悠悠地用過了晚飯,便把忘憂請到了自己房間。
“那應該是取自南疆的東西,”沒有親眼看過,忘憂也不敢把話說得太絕對,“單說藥草確有安神之效,單說果子汁液也確實可口,但二者相遇,便會叫人暫時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