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蠕動的小蟲。
它們數量驚人,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地板,這些小蟲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步性,齊齊爬向牆角,然後在那裡結成了一個與宿房中繭一模一樣的大繭。
繭的表面泛著詭異的銀灰色光澤,還飄散著某種粉塵,令人感到不安。
就在繭完全形成的瞬間,牆角的空氣忽然扭曲起來,那巨大的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失——不是破裂,也不是融化,而是徹底地從這個空間蒸發一般,連帶著那些蟲子,彷彿從未存在過。
廁所恢復了原狀,一片死寂。
沈雪棠跪倒在地上,雙眼無神地盯著牆角,彷彿靈魂已經被抽離。
張辰被隨意扔在一旁,動也不動。
原本,他想跑,但此刻卻改變了主意。
這個叫沈雪棠的女孩明顯是個關鍵人物,也許他可以嘗試和她交流,獲取一些關於這裡的線索。
“喂,你沒事吧?”
張辰忽然感覺自己就像賣酸梅的。
他的聲音驚醒了迷茫的沈雪棠,她轉過頭來,發現是張辰在和她說話後,一臉驚喜的捧起了他。
“孩子,你能說話?”她的眼中有許多複雜的東西,但張辰沒有在意。
“我們可以聊一聊,說不定我可以幫助你,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沈雪棠的神情忽然一變,剛才的喜悅蕩然無存。
“好惡心。”她低聲吐出這兩個字,語氣中滿是厭惡與嫌棄,表情扭曲得讓人心寒。
“什……”
張辰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他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整個蟲軀瞬間被捏得粉碎。
世界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只有沈雪棠依舊跪在地上,捧著滿手的碎塊發呆,嘴裡低低地喃喃著:“他看見了……都看見了。噁心……太噁心了……”
夢中庭院裡。
張辰猛地坐起,臉色陰晴不定。
“草!這女人是傻逼吧?前一秒母愛氾濫,下一秒直接把我捏死了?!”
他氣得直咬牙,心中把沈雪棠罵了個遍。隨後又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這女人精神是真的不太對,估計得精神科醫生來,外科醫生不太行。”
他的怒火很快在八尺的輕聲安撫下平息下來。
一片安靜中,沈雪棠之前的話不禁在腦海中迴盪起來。
張辰心頭一凜,開始察覺到一些疑點。
“‘那人說的話可信嗎?’沈雪棠提到的‘那人’到底是誰?”
他躺在八尺的膝枕上,臉上一片陰影,根本看不見太陽。
他一邊手心向上揉著面,一邊心中思考著。
“表面上看,這話似乎是在指那兩個教官,但仔細想想,教官會想毀掉這所學校嗎?他們根本就是這裡構成的一份子,還是既得利益的一份子。就算是為了欺騙她獻身,也沒必要這樣說吧?”
張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坐起身,眼中閃過一抹冷靜的光芒。
“有問題。‘那人’應該是在謀劃什麼,而他選擇了像沈雪棠這樣的目標——一個有悲慘遭遇且滿懷訴求的可憐人。或許,沈雪棠能生出蟲子,並不是因為她有多特殊,而是因為她被‘那人’選中了。”
他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