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勸慰道，&ldo;罵兩句就罵兩句吧。&rdo;

&ldo;唉，攤上個有病的男人，算咱們命苦。&rdo;女人將煙掐死，問：&ldo;你們從哪裡來?&rdo;

&ldo;禮鎮。&rdo;李愛傑說，&ldo;坐兩天兩夜的火車呢。&rdo;

&ldo;這麼遠。&rdo;女人說，&ldo;我們家在明水。&rdo;她看著李愛傑說，&ldo;你男人住的那張床，昨晚剛抬走一位。才四十二歲，是肝癌，留下兩個孩子和一個快八十的老母親，他老婆哭得抽過去了。&rdo;

李愛傑提水壺的胳膊就軟了，她低聲問：&ldo;你說真要得了肺癌還有救嗎?&rdo;

&ldo;不是我嘴損，癌是沒個治的。&rdo;那女人說，&ldo;有那治病的錢，還不如逛逛風景呢。不過，你也別擔心，說不定他不是癌呢，又沒確診。&rdo;

李愛傑愈發覺得前程灰暗了，不但手沒了力氣，腿也有些飄，看東西有點眼花繚亂。

&ldo;你家在哈爾濱有親戚嗎?&rdo;

&ldo;沒有。&rdo;李愛傑說。

&ldo;那你晚間住哪兒?&rdo;

&ldo;我就坐在俺男人身邊陪著他。&rdo;

&ldo;你還不知道吧，家屬夜間是不能呆在病房的，除非是重病號夜間才允許有陪護。看你的樣子，家裡也不是特別有錢的，旅店住不起，不如跟我去住，一個月一百塊錢就夠了。&rdo;

&ldo;那是什麼地方?&rdo;李愛傑問。

&ldo;離醫院不遠，走二十分鐘就到了。是一片要動遷的老房子，矮矮趴趴的。房東是老兩口，閒著間十平方米的屋子，原先我和那個得肝癌病的人的老婆一起住，她丈夫一死，她就收拾東西回鄉下了。&rdo;

&ldo;太過意不去。&rdo;李愛傑說，&ldo;你真是好心人。&rdo;

&ldo;我叫王秋萍。&rdo;女人說，&ldo;你叫我萍姐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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