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溫順,不乖巧,不是什麼好女人。
但他有什麼辦法,他外甥喜歡,又是靖兒的母親,他也不好針對她。
於是梅伯陽忍了一口氣,懷著善意地出言提醒,“孩子還在這裡哭鬧,你這個做孃的在這裡發瘋算什麼?鬧鬧就得了!明日就得開始準備大戰,你再怎麼也是靖兒的母親,為天下大局計是你該做的事!得了得了!別在這鬧了!都散了!”
梅伯陽幾句話,句句踩在白芷的雷點上,雷區蹦迪也不為過。
甚至還有人開始了幫腔,“是呀,白姑娘,丹寧事小,天下為大,你不能存婦人之仁,如此短視!”
白芷驚呆了,她歇斯底里,捨命都要求的一個公道,竟變成了潑婦罵街。
“為天下大局計?”白芷不可置信地猛退了一步,離那抱著自己小腿的兒子遠了一步,然後指著自己,“我短視?”
“你們說這種話不覺得心虛嗎?若今日受苦的是你們治下的百姓呢?若被那羯人凌虐的是你們的妻兒親人呢?”
“說我短視!那分明是你們的無視!輕視!蔑視!”
他們開始指責白芷,卻帶著一副好言相勸的模樣,“不是這個意思,白姑娘,寧王殿下已經答應出兵平亂,你就不要再爭執不休了,梅少公子到底是小世子的舅爺,你再怎麼也該做好一個母親!”
白芷看著淚眼漣漣的孟靖,心的確很痛,但她這顆心,不能為他偏移一分。
她眼眶裡蓄滿了淚水,是為孩子而流,為她的殘忍而流,她咬著牙,聲音顫抖,“做一個好母親?總得先做個人,再做女人,再做母親……”
“你不是個好母親!”孟靖聽到有人替他說話,立馬哭著吼了出來,有人站在他身後,他便有了底氣,也開始指責白芷,“你要殺小舅爺就是壞人!我討厭你!”
白芷眼淚滾落,她擦去眼淚,高昂著頭顱,神情決然,“討厭就討厭吧……”
總不能等他長大,告訴他,他的母親為了哄他開心,而背叛了丹寧的百姓……
時至今日,她已是眾叛親離。
一條路走得那麼淒厲孤獨到底是為了什麼,她沒有想過。
彷彿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她好像失去了意識,腦中混沌不已,順手拔下了頭上的髮簪,藏進袖中。
她蹲下身想要去擁抱孟靖,卻被他狠狠推開。
心痛彷彿已經成為常態,麻木到失去知覺。
她猝不及防地朝梅少鴻奔去,將手中的簪子插進了梅少鴻的胸膛。
拔出來再插進去,再拔出來再插進去,始終不見鮮血噴湧而出,她便更瘋癲了。
直到一雙又寬又厚又大的手掌緊緊攥住自己的手腕,像是要把自己的骨頭捏碎,又像是要將手腕折斷。
世界真是不講道理。
白芷看著自己的手腕在梅伯陽的手掌下,細的就像是一雙筷子。
輕易就能被折斷。
猶如那操縱著權勢的一雙手,能將她一掌拍死。
她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狠狠瞪著梅伯陽,“去死!”
後來就不知怎麼的,一群人擁了上來,將她架走了。
押進了大牢,好像是以謀反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