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因為這半本劍譜,馮雲舒遇到了很多事,但他們畢竟已經不是兩小無猜的時候,也只是……只是如此而已了。
馮柏既然神智失常,馮雲舒作為揚州鏢局的掌門人出席壽宴,可見她已繼承了總鏢頭的位置,會有些心計也是正常的,否則整個鏢局樹倒猢猻散,昔日的仇人蜂擁而上,怕是下場慘澹。
為了避免再次遇到熟人,陸之霖回到了投宿的客棧。
雖然王越已經離開,他卻不願意退了王越的房間,反而關了自己的房門,跑到師兄的床上躺著,彷彿這麼做,就能感覺到師兄還未遠離,空氣中也像飄浮著師兄存在過的氣息。
如果師兄沒有離開就好了,就能看到他對大小姐的態度是多麼的堅決。
可惜事事不盡如人意。
和大小姐分別之際,他是鬆了一口氣的,畢竟和大小姐相處很是費神。三年前的他是萬萬想不到會有這天。
以前的苦於應對師兄,和大小姐在一起時十分輕鬆快活,如今卻是苦於應對大小姐,想和師兄在一起而不可得。
人生際遇,分分合合,實是難測。
但他與師兄會同偕白首,卻是可以預見的。就算要盡他畢生之能,他也會辦到。
登天樓樓高七層,是定州最高的酒樓,今日全被天道盟包下,大宴賓客。附近的管事大多回到總壇,迎接遠道而來的貴客。
客人所在的席位是按門派和個人的江湖地位而來,小門派的掌門人坐在一樓大堂和門外暫用的街道,萬劍宗、終南派、秣陵山莊這些大派掌門宗主,則被安排在頂樓最好的位置。
整條英雄街都熙熙攘攘,天下好漢匯聚一堂。陸之霖在人群中並不顯眼。
他笑吟吟地走進登天樓,正要上三樓時,樓梯口的守衛客客氣氣地攔住了他,請他出示請帖。
陸之霖一怔,沒想到進入二樓是要喜貼的。因師兄乍然離開,他無心涉險,便放棄了夜襲天道盟,在客棧中獨處了兩天,只擔心師兄晚上回來,見不著自己,又生出許多誤會。
如果他這兩天在外面聽到流言蜚語,也早該知道要準備請帖,順手牽羊地就在其餘客人身上摸一張了。
既是為報仇而來,陸之霖也沒那麼多講究,笑吟吟道:「我不上樓,只是來找梁天逸梁管事。」
那守衛道:「梁管事今日接待六樓貴客,分不開身,少俠有什麼事,還請晚間再來找他吧。」
陸之霖抬起手中長劍,語帶威脅:「如果你們不讓我上去,我就只好硬闖了。」
兩個守衛對視一眼,說道:「登天樓今日宴請天下賓客,盟主只怕招待不周,若是少俠能擊敗我二人,便可由此上二樓,去喝一杯水酒,但二樓的樓梯口還會有守衛,武功也會比我二人高出甚多。如此一層層地打上去,又吃力又沒用,少俠還是放棄罷。」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就上不去?」
「今日是盟主的大喜日子,若是衝撞了盟主,大是不雅。一定要比試的話,不如劃個道兒如何?」
「怎麼比?」
那守衛猛地大喝一聲,雙足在青石板上用勁,平平躍開時,地上多了一雙足印。看熱鬧的人都喝起彩來。
聽說天道盟居然在今天有這個規矩,勝過守衛就能上二樓喝酒,大堂的賓客都有些躍躍欲試,但看那尋常守衛都有一身硬功,都是打消了念頭。
「你若是也能留下這麼一雙腳印,那便可以上去了。」
陸之霖嘆了一口氣:「好好地地面,弄一雙腳印在這,多難看。」一邊說著,軟底布鞋輕輕在地面上蹭了蹭,那花崗巖大石砌成的地面竟像是豆腐一般,被他蹭掉了一層,很快就擦得乾乾淨淨。
整個大堂不由